李衛錚隨即明白了,落微現在雖是好好的與淵著待在密室,可當初替淵帝發喪時就已經替落微發了一份,皇後隨著皇上去了,後世若是提起這段曆史,這將是一段千古佳話。
現在落微已經被他們判了死刑,就像當初李婉兒被淵帝判死刑一樣,橫豎都是一死。
密室的石門被侍衛打開,一束暈黃的光從外麵射了進來,照在淵著的臉上,他疲憊的睜開雙眼,環顧了四周這才看清自己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黑屋子,他與落微雙手被鎖上了鐵鏈,吊在了黑屋子的中心。
“關門!”淵辰吩咐道。
厚重的石門被關上,整個屋子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侍衛將一圈的燈盞點燃,整個屋子又亮堂了起來。
淵著與落微所吊起來的下端是一方橢圓形的矩形水池,周邊有護欄圍著,有一圈可供人參觀的走廊,站在走廊的任何一處,向水池看去,一覽無餘。
“皇上您坐!”侍衛將香茶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木桌上,正對著淵著落微的方向,淵辰緩緩的坐了下來。
他端起茶杯,放在鼻子底端微微一嗅,又放低茶杯,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一口氣,抿了一口,稱讚道:“這茶是越來越香了呢!”
淵著已經清醒,而落微還在昏睡當中,淵著看著笑意不明的淵辰心中怒火更旺,他知他狠辣絕情,卻也信他會念及這麼多年的兄弟情義,還有母後對他的關懷與愛護,他不會對他們怎麼樣。
“皇兄,皇位給你,我不與你爭,我隻希望我們都好好的,請求你放了母後,她是無辜的!”雖是祈求的言語,可卻不是祈求的語氣,他的每一個字如冰冷的刺紮在淵辰的心上,越來越痛。
“無辜?”淵辰放下茶杯反問道:“若是無辜好好的雲晚宮怎會起火?若是無辜,為何你的母後就相安無事,而朕得母妃就要與火共生,父皇根本就是偏心,落微皇後根本就是故意縱火,她早就料定了父皇會救她而舍棄朕的母妃,真是毒婦的心腸!”
淵辰激動的將茶杯從桌子上拋下,他揚聲命令道:“潑!把她給朕潑醒了!”一旁的侍衛趕忙又呈上了一隻茶杯。
“是,皇上!”兩個侍衛拿來了大木桶,翻過柵欄跳入水池之中,吊著落微的鐵鏈漸漸的向下滑動,落微掉入了水池中,然,她仍舊就是昏睡不醒。
侍衛得令,將木頭盛滿了水池中的水,順著落微的頭頂澆灌而下,一桶、兩桶……直到第四桶時,落微整個人打了一個冷戰,從昏睡中醒來。
期間吊在上空的淵著,無論怎麼叫罵,無論怎麼情,淵辰耳充不聞,隻是一味地盯著落微,他等著這麼些年了終於等到了。
落微遙遙初醒,冰冷水珠從她的發絲滴落,她茫然的抬起頭,看著不遠處坐著喝茶淵辰,心中自是懊悔不已, “是母後未能將你教好,如今卻害你做出這麼大逆不道,被下人所唾罵的事情,這一切都是母後的過失!”
淵辰閉目道:“朕不想與你多費口舌,既然醒了,那朕也不必再浪費時間了,上弓箭!”
“是!”侍衛將弓箭呈上,淵辰接過弓箭,對準了落微,開弓、又鬆手、再開弓、再鬆手。
李衛錚站在一旁,看著古怪的淵辰,提醒道:“皇上您不放箭怎麼能射中人呢?”
“哈哈哈……”淵辰兀自大笑,笑的張揚,笑的痛苦……
“淵辰!你休得動母後分毫,這些年你是忘了是誰將你一直護在身後的嗎,淵辰,你若是傷害母後,你我兄弟二人恩斷義絕!”淵著被吊在屋子的中央,他費力的嘶吼道,可他卻使不出半分內力來將著鐵鏈震碎,自知是中毒後的原因。
淵辰抬起眼皮,輕聲重複道:“恩斷義絕,恩斷義絕,好一個恩斷義絕!”
“來人替先皇後鬆綁!”淵辰命令道。
李衛錚臉上略微的凝滯,怎麼反悔了?“皇上您別忘了,您已經對外宣告皇後隨著皇上去了,若是現在放了皇後,那您怎麼向外頭交代呢?”
“放?”淵辰又重複著李衛錚的話語,走到如今這一步他還怎麼回的了頭。
這些年積攢下來的仇恨,終將要在這一刻解決了,他心裏應該是釋然才對,為何卻如此難受。
不,回頭亦是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