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萬箭穿心
最後薛乾坤隻能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我,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你可知我的家父已經包圍了整個東夏宮……我不可以出什麼事,不然……不然曼紗華……巫女定會不好過的……”
然,淵著鬆開他的右手,停滯了片刻後,又抓著他的後領口,向後猛地一扯,將薛乾坤連人帶他的衣物向後拋起,狠狠的摔在了蘭台的柱子上,便又從柱子一端翻了過去,身子摔入幽靜的冰湖中,湖中的結冰破裂,薛乾坤整個人赤/裸著上身跌入寒冷刺骨的湖水中。
在湖水中的薛乾坤不由得打了幾個冷戰,由於慣性,他的身子往更深處沉去,一隻胳膊被淵著扭斷了使不上勁,他隻能用另一隻胳膊費力的掙紮著,企圖偷偷的從另一邊遊走……
“嘩啦!”又是一聲水聲響起,薛乾坤還來不及反抗或者是逃離,他的心髒就已經被淵著的血光微冷劍所刺穿。
幹淨清澈的湖水中瞬間散開了一朵妖治的血紅色的玫瑰,血液散開,汙濁了清澈的湖水,淵著看著在冰水中掙紮的薛乾坤,他眼中多了幾分不屑,他向後退去,生怕這血漬汙染了自己的白衣與深眸。
他淡淡道:“本王過,如若還有下次,你必死無疑,本王到做到。”話罷,他使出全身內力隔水打去,一朵朵冰冷的水花瞬間成了一隻隻鋒利的冰箭,如雨似的刺在了薛乾坤的臉上、手上、腿上、腳上、密密麻麻,萬箭穿心……
薛乾坤的身子慢慢的向湖底沉去……
淵著懸浮在湖水中央麵如冷霜的看著遠去的薛乾坤,終隻收了血光微冷的劍向上遊去。
“薛乾坤,你是本王殺得第一個人……本王過往後誰若是欺負她,本王定不會輕饒!”
曼紗華仍舊躺在那裏使不出半分力氣,淵著全是冒著寒氣,濕漉漉的,他從懷中取出了一枚瓶,取出其中金色的丹藥喂到曼紗華的嘴中道:“一個時辰後,你便能行動自如了。”
她艱難的點點頭,淵著將木欄上的黑袍反手披在了她的身上,那青色的肚/兜,和翻露出來的白色褻/褲,在他眼中一切羞恥都變得純淨了起來,他低聲道:“不怕,有我在。”而後他抱起她向蘭台下走去。
“著哥哥……”她聲道。
“你。”
“我想……去看看念兒,那個混蛋殺了念兒……”她著眼中的淚不爭氣的又滾落了下來,她的念兒好要一直服侍她到老的念兒……怎麼樣才能換回你。
淵著微微點頭,將她抱到了念兒的屍首旁,他將曼紗華身上的黑袍係好,外人便看不出其中的淩亂,他站起身子漠然的看著主仆二人的道別,不發一句寬慰的話語,終隻是看著,然後偶爾抬起頭看看空。
曼紗華身上恢複了一絲力氣,她伸出手去,將念兒帶血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然後又伸出了另一手,將念兒怒瞪著的眼睛緩緩的捋平,她心中的痛變成語言也隻能是一聲聲的對不起,她不知道她還應該和她些什麼。
承諾了那麼多美好的事物,如今人沒了,一切都成了空話。
雪還在下,輕輕揚揚的飄落在念兒的眉間,睫毛上,朱唇中,一片一片飄落的不是雪花而是悲痛。
雪融到了她的血中,她的鮮血將白雪染紅……
“念兒……如今著哥哥來了,我卻不能帶你走了……我的好念兒,對不起。”她現在除了悲傷以外真的再沒什麼辦法來詮釋她現在的心情了,那種無力的,痛苦的,這和蘇嬤嬤還有蘇鵬走的時候不一樣,念兒是自己身邊最親的人,她和念兒在一起的日子比自己的父母都要得多多,如今叫她怎麼接受得了。
降大雪,每年這個時候她的生辰,東夏總會下那麼一兩場雪,往年她總會:“瞧,這是吉祥的雪。”可今年這白雪又意味著什麼呢,往後的每一年她的生辰都成了念兒的祭日,她還如何去慶生……如何去祭奠。
冷風拂麵而來,夜已過去了大半,曼紗華跪在念兒身旁瑟瑟發抖,那紅色的血早已凝固,上麵落滿了白色的雪花,她伸出手去,替念兒拂去了麵上的飄雪,收回手又不住的哈著冷氣。
淵著蹲下身子淡淡道:“我們該走了。”
“不!”曼紗華搖頭,“我走了誰來陪念兒,她一個人在這會害怕的,我不走!”
他凝眉,七年前的她亦如七年後的她一樣,還是這執拗的性子,隻是今日他不能再像往日一樣慣著她縱著她了,他沉聲道:“人死亦不能複生,若你現在不隨我走,怕是我就要護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