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咳嗽了一聲道:“吃飯就吃飯,哪來的那麼多話!”
陸老夫人悻悻的閉了嘴,端起了碗筷繼續安靜的吃著手中的米飯。
陸昭對著兩位老人賠著笑道:“瓔珞她肯定不是故意的,她的性子那麼柔,哪敢跟您置氣啊,肯定是身子不舒服了,我帶了她最愛吃的如意糕,我先去看看,等會回來用膳。”
他罷便回了房,一推門,瓔珞果然蓋著被子睡著。聽著陸昭來了她也不起身隻管背對著陸昭置氣似的睡著。
陸昭合衣躺下,他一隻手搭在瓔珞的腹上,柔聲道:“還和娘置氣呢?”
瓔珞被陸昭搭在自己腹上的手弄的生疼,可她還得忍著,她不能叫出來,不能出來,她含著淚佯裝驚訝道:“怎麼了,娘又什麼了?”
陸昭摟著她的那隻手更是收緊了一分,瓔珞更痛了十分,他道:“也沒什麼,總之娘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可別怪她你,時候家裏窮的時候,她可疼我了,什麼好吃的都是讓給我先吃,然後她才吃我吃剩下的,所以她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好,你就不要和她老人家置氣了,好不好?”
背對著的瓔珞無聲的流著淚,一肚子的委屈卻無人訴,就連自己最親的枕邊人也不能,好端端的一個孩子,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沒了,他的父親都不知道有他的存在,就這樣被她的親奶奶扼殺在了自己的肚子當中。
他是那樣的無辜……
瓔珞抑製不住自己淚水,她將手悄悄的放在了自己的嘴邊,為了不發出聲音,她狠命咬了下去,讓手指的疼痛代替身心的疼痛。可誰知她哭的愈發傷心了,陸昭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便立即翻身過來,看著淚眼婆娑的她問道:“你怎麼了,怎麼哭的這樣厲害?”
瓔珞聽到陸昭的關心,心中委屈更甚,她隻是哭著搖著頭。
陸昭又道:“生病了?還是哪裏疼痛?”
瓔珞又是搖頭。
陸昭關切的又道:“是不是娘你的重了?”
瓔珞依舊是搖頭不語,她不知該回答他些什麼,她怕她一張嘴就露出了破綻,怕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她索性將一旁的錦被拉了過來,蓋在頭上,不言不語。
陸昭問的有些急了,隻一味的以為她這是在於自己的母親置氣,便又從榻上翻身下來,數落著她的不懂事。
“娘為整個陸家都操碎了心,你卻還這樣女子脾氣,你叫我如何是好,現在你這個樣子是做給誰看,爹?還是娘?還是做給我看的?”他也是氣的不輕,好歹,瓔珞就是一味的哭泣,不一句話。
最後自己發起了火來,她才漸漸的止住了哭泣,隻是捂在被子裏聲的抽噎。
陸昭摔門而去,行到大堂時,見著自己蒼老的母親坐在一旁氣鼓鼓的吃著手下的白飯,他的心一疼,又回了房見著瓔珞還是那般不懂事的哭泣,他怒火中燒,心中更氣,便揮手將桌案上為她買的如意糕擲在了地上。
他冷冷的扔下了一句好自為之,便拂袖出門。
當晚陸昭並沒有回房休息,他睡在了書房,她獨自一人難以入眠,腹的抽搐感一陣又一陣的襲來,痛的她翻來覆去,卻不敢開口叫疼。
事情過去了三四個月,他們之間仍有隔閡,卻也是無關緊要的一些關於陸老夫人的瑣事,直到那日祭祀大典,瓔珞與陸昭帶著陸漾上了街,陸漾被烏鴉抓傷了幾處,陸老夫人便是張口閉口的不能饒恕,這才有了後來的巫女臨門,設計被辱。
巫女走後,被以為日子會消停一些,卻不想當日的那件事被底下的仆人一傳十十傳百,傳到了街坊鄰居那裏,陸家的日子開始變得不好過起來。
陸老夫人當即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瓔珞的頭上,是瓔珞自作主張要帶著陸漾上街,害陸漾受了傷,是瓔珞出計羞辱巫女的,所以陸昭不得不休妻,如若不是休,陸家怕是要被街坊鄰裏的口水給淹死了。
為了陸家的清譽,陸昭提筆寫下了休書。
一紙休書到手,瓔珞還有何臉麵再留在陸家,她收拾著自己的衣物,準備離去。
陸老夫人氣勢洶洶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