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紗華剛剛上前了兩步,便在影子裏看到自己舉著石頭的模樣,若是再向前是不是就會被薛乾坤發現……
她猛的向後退去,趁著慌亂她從柵欄中越過,溜了出去……
然而薛乾坤依舊撕扯著蕙蘭,錦帛破裂的聲音是那樣的刺耳,哭喊聲,低吼聲,一聲聲砸在曼紗華的心上,她該怎麼辦。
“薛藥師,求求你放開我,若是這樣往後我還怎麼幫你,求求你了……”蕙蘭哭喊著。
“幫我?你何曾幫過我!吩咐你做的事情你是哪一件照辦了?讓你偷的印章呢?讓你換的丹藥呢?讓你上的床呢!啊?”薛乾坤衝著蕙蘭大吼著,又是一聲錦帛剝裂的聲音。
“啊!啊啊……”幾聲烏鴉叫從牆角的斜側邊傳來,聲音悲涼、憤怒。
他低聲咒罵道:“破烏鴉也敢來壞爺的好事!今日偏不隨你的意!”罷,他解著自己的褻/褲。忽地,又一兩隻烏鴉落在了薛乾坤的肩頭,他揮手趕走了他們,接著三隻、四隻、七**隻……更多隻烏鴉用力鳴叫著悲涼的呐喊聲,聲聲蒼涼,聲聲悲戚,一個個的全都圍在薛乾坤的頭頂之上。
他猛地將蕙蘭丟開,向上指著烏鴉,指著上蒼,咒罵道:“我看你們能奈我何!而今我若要逆,這方地下的乾坤能奈我何!你們能奈我何!”
“轟隆!轟隆隆……!”
“唰唰!嘩啦嘩啦……”
正當他指嘶喊時,上做主,一聲驚駭東夏宮上空的閃電裂在了空,一聲震醒世人的雷聲如撕裂的破缸廢鐵嘩啦一聲全部都倒在了東夏宮陰暗的地方,一片傾盆大雨如翻江倒海般的傾潑下來,落了他一身無根之水,瞬時衝刷了不少汙穢之氣。
烏鴉依舊盤旋在他的頭頂,並且越來越多的烏鴉向這方的地飛來,用力鳴叫,用力嘶喊……
“啊!”薛乾坤痛苦的捂著頭部,蹲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簌簌往下流。
他蹲在了身子,然,烏鴉亦是往低飛了一個度。不高不低,不傷害,一直盤旋著。
片刻之後,他終是捂著頭部倉惶而逃。
跑去時正巧遇到了放在尋找犀牛角鐲子的宮人們,待在蕙蘭身邊的宮人個個都認識薛乾坤,領頭的宮女便上前追問道:“薛藥師您怎麼了?方才您有沒有見到蕙才人?薛藥師……”
“滾開!”薛乾坤一把撥開擋在麵前的宮女,倉惶的往安寧堂的方向奔去,身後的烏鴉群追不舍的,薛乾坤與烏鴉漸漸的消失在了宮巷之中。
曼紗華看著遠走的他,鬆了一口氣,身子一軟坐在了漂泊的雨中當中。原來烏鴉可以隨著她的情感追訴她想要追訴的人,原來“巫術”還有許多奧秘是自己和蘇鵬都不知曉的……
宮巷岔口處,念兒冒著傾盆大雨,招呼道:“你們都自行回宮吧,下雨了方才蕙才人被王上的人接走了,明日你們再來接才人吧,還有犀牛角的鐲子已經被我找到了,今日勞煩各位了。”
蕙蘭的宮人嗚嗚泱泱的回了宮,她依舊在宮角旁站著,曼紗華艱難的起了身,上前去將自己的黑袍子披在了蕙蘭的身上,多出被撕裂的錦帛口裏滴落著雨水,雨水順著身上的光潔的皮膚滑落了下去。
她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腥甜的血液從嘴角緩緩的下落,滴落在黑袍上,化為烏有。
“蕙蘭……”曼紗華叫著她的名字,她這才從方才的噩夢中逃了出來,雙腿一軟跪在了青石地磚上,她躬著身子將自己抱緊,“巫女,您都瞧見了,這樣的日子我一都過不下去了,一都過不了,若不是方才巫女召喚的雷電、大雨、神鴉,今日的蕙蘭恐怕又要被薛藥師蹂/躪了……”
曼紗華看著方才被自己丟棄的石塊,她如實道:“來時的路上,灰蒙蒙的,月亮被烏雲遮蓋的陰陰沉沉,本就會打雷下雨,這不是我的神力,而是上蒼,至於神鴉,不過是自己的舉手之勞而已,今日攔你,發生這樣的事,我本就有責任。”
蕙蘭搖搖頭,苦澀一笑道:“不是巫女攔我,也是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薛藥師總以為隻要我從了他,我就會安心為他辦事,並一心向著他。可他不懂心裏有人是什麼樣的滋味,心裏有人卻被別人碰又是什麼樣的滋味,那種滋味就好比你永遠也配不上你愛的人,你永遠都要比其他人髒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