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憤而觸柱(2 / 2)

中年男子絲毫不猶豫的將頭猛的撞去,頓時觸目驚心的紅肆虐在白玉做的高柱上,然後身體軟軟的順著柱子滑落了下去,睜著雙眼。

“啊!”人群頓時像炸開了鍋一般嘈嚷起來,“有人憤而觸柱了!死了!死了!”

那些起初跟著男子叫喊的人,默默的不出了聲起,站在一端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讓開讓開!”花甲衛士聞聲迅速的趕來,麵無表情的將柱子旁的中年男子從人群中抬了出去。

他睜著的眼睛還死死的盯著中年婦女手上的還願燈。

一行鮮紅的血液,沉沉的隨著花甲侍衛拖去的方向蔓延成了一條蜿蜒的長河……

人群慢慢的合攏,百姓們繼續著方才的禱告,仿若方才的一幕隻是夢境中的一般,人走了,什麼都留不下。

“啊!我的夫!”剛剛寂靜下來的人群中又炸開了一個聲音,眾人尋聲看去。

隻見方才黃色短襖的中年婦女,淒厲一聲,兩行清淚簌簌的落下,她將中年男子交給她的還願燈心翼翼的放在落滿了積雪的地上,眼神中飄過一絲的絕望,看著不遠處凝固了血液的柱子。

顫動著睫毛,閉了眼絕望的道:“我的夫,瑞兒隨你去了!”話音罷,她朝著方才男子撞過的柱子奔跑而去……

“瞧,又有人要憤而觸柱了!”人群中傳來一聲聲嘲諷的聲音。

中年女子哪裏能聽得進去這些話語,隻當奮不顧身的去撞柱子。

“娘親……”驀地,一聲稚嫩的叫喊聲從後方傳來,眾人隨著聲音看去,一個六歲的女孩手裏還拿著一個冰糖葫蘆,端端的叫出了這麼一聲。

中年女子底下的腳步稍有遲疑,她頓了步子,轉過頭去,女孩就站在原地,衝她笑著,女孩一邊吃著冰糖葫蘆,一邊問道:“娘親是不要愈了嗎,幹嘛跑那麼快不帶著愈?”

女子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對女孩些什麼,死,可以,但怎麼可以帶著她一起死,她還那麼,她還來不及多看看這個世界,中年女子泣著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人群中磕著頭,哀求道:“求求好心人,收留我的女兒王愈吧,她很乖巧也很懂事,吃的不多,請求你們善待她,收留她,給她一口飯吃,能讓她活命就好!”

著她又磕著頭,眼裏盡是絕望,頭磕到了一出突起的地方,蹭破了皮,流出了一絲血來,血液迅速的染紅了地上的積雪,一片新白中的一滴紅,顯得很是刺眼。

周圍的人嗤之以鼻,沒人應她。

她也不顧了,站起了身子,想著方才失去的人,又狠下了心,不再理會身後的女兒,卯足了勁向前麵的柱子奔去,猛的一幢……

“啊!啊!”眾人低音高音的歎道,唏噓不已。

中年女子緊緊閉著雙眼,感覺軟軟的,綿綿的,仿佛撞到了棉花一般,難道死亡就是這樣的感覺的,她疑惑的伸手去摸著自己的額頭,奇怪,竟然沒有撞破,人死難道就不留一點痕跡嗎?

“嫂子,你用勁好大!看也不看就往前麵撞,頂的我胸口好痛!”

中年女子這才睜開了雙眼,前麵站著一個玄青色長袍的男子,方才哪裏是觸柱,而是撞在了一度結實的肉牆上,隻見他麵容清秀,應該還未到娶嫁的年齡,奇怪的是他披散著頭發,倒叫人覺得不同尋常。

“這位公子是?”中年女子驚慌的問道。

“不過就是一個閑散的人,何須計較著外在的東西,你連親生女兒都不要,性命都不要了,還問我名字做什麼?”玄青長袍的男子冷嘲熱諷道。

中年女子略微尷尬道:“我不是不要她,隻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男子提高了一個音調冷笑道:“嗬!又沒有人逼著你去死,也沒有人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要死的人是你自己,你有什麼好迫不得已的!”

“我……的丈夫死了……”她仿佛想起了心中最悲痛的事情,當街失聲痛哭起來,“他丟下了我們母女倆,這可讓我怎麼辦,我一個弱女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身邊還有一個六歲的女兒,這是讓我們活活的餓死啊!”

她悲痛的捶打著自己的胸脯,蹲在地上,抱著一旁的柱子哭訴起來,“我不怕死,為了他我什麼都不怕,我可以隨他去,為什麼要獨獨留下我們母女倆,愈還那麼,我不忍不忍帶著她一起去了……我不忍,我不能那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