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是一種古老的藝術,卻又是一種時出時新的藝術。尤其是中華兒女所創造的中華戲劇,更是源遠流長,綿延不絕,數千年來極大地豐富了中華民族的文化生活,至今依然為中國各族人民所喜聞樂見,並以其博大精深的中國傳統與璀璨多姿的東方風采獨秀於世界藝術之苑。
戲劇學是以戲劇為研究對象的一門新興學科,而戲劇則是既具有時間藝術特性又具有空間藝術特性的綜合性藝術,劇場活動本身又具有社會性,因而,作為戲劇學研究對象的戲劇是一種極為複雜的文化現象。惟其如此,對戲劇的研究,則可以在不同的空間層次內進行,一是案頭文學,二是舞台演出,三是劇場活動,四是社會現象。戲劇學研究的發展史正是研究領域不斷拓寬的曆史。
曆代對中華戲劇藝術的記錄、總結與研究,逐漸形成了“中華戲劇學”的曆史。而作為近代意義上的戲劇學研究,則是一個世紀前開始於王國維的戲曲史研究。爾後對中國戲劇曆史的研究不斷有新的創獲。同時,一些戲劇家則試圖通過藝術實踐和理論研究,建立中、西結合的新戲劇體係。近數十年間,戲劇理論的研究視野大為拓展,不僅對戲劇藝術核心內容的研究更為全麵與深入,而且還創立了與戲劇有關的多種交叉學科。
中華戲劇本身是凝聚多種藝術因素的“總體性”藝術,而對戲劇的研究又是領域廣泛,門類繁多,如包括對戲劇原理、本質的探討,對作家作品的品評,對演唱技能的研求,對文獻資料的整理等,方方麵麵,不一而足。因而各時代、各個人的研究隻能是有限度的、同時亦即是有特色的。我們當下最為需要的是係統化的理論研究,以推動有中國特色的“戲劇學”的學科建設。但任何理論建設,首先都要有對前人研究成果的總結整理與對曆史資料的紮實開掘。而在當代,文獻整理、文物發掘中的新發現之多是以往難以企及的,而且資料交流如此之方便亦是前人無法想象的。因此,我們要發揮此一時代優勢,在係統理論建設及基礎材料研究方麵多下力氣,多出成績。這也正是本叢刊的出版主旨所在。
本叢刊在推出新的研究成果的同時,亦選取新時期以來的部分著作予以重版。而選擇的重點亦是上述的兩方麵:或在係統理論研究方麵有所建樹,或在文獻資料開掘方麵有所發現。
葉長海
2013年8月13日
本書的文章是萼庭先生曾計劃在其晚年結集出版的,並已擬好了目錄和提綱,可惜他突發心髒病,永遠離開了我們,離開了他一生熱愛、孜孜不倦地對清代戲曲和昆劇的研究事業。有些文章如“情往似贈,與來如答”——談生旦戲、“醜怪驚人能嫵媚”——談淨醜戲和“從《荊釵記》王十朋祭文談起”——論《荊釵記》演出的階段,並釋“做煞荊釵”等,還沒有全部完稿,有的雖已寫成,但還沒來得及發表。因此他未能完成自己的心願。
根據他生前的計劃和遺願,我整理了近幾年來已在刊物上發表和尚未發表的文章,把它們收集成冊,以表達對萼庭先生的敬仰和懷念,也是對他在天之靈的告慰。
萼庭先生數十年如一日,堅持不懈地對清代戲曲和昆劇藝術的研究。退休以後,將全部精力投入其中。麵對這些即將消失的“冷門”,嚴肅認真地傾注了大量的心血,苦苦鑽研,閱讀了大量的原始資料,從無數散落零亂的史料文獻中,發掘和提煉出鮮為人知的有價值的資料。在選題方麵,他往往避熟就生,注意從一些人們容易忽視或別人不談或少談的題材進行探索。如《昆劇角色的演變與定型》、《談昆劇的雅和俗》和《“昆劇”的困惑》等文章都提出了一些值得深思、探討的問題。
萼庭先生的論著,寫得紮實、豐富、細致、深刻,體現出獨辟蹊徑的精神。對昆劇折子戲的研究,是他的突出貢獻,從曆史考察和表演藝術方麵作了深入的探討,給人以一定的啟發。其中《“載歌載舞”辨》和《昆劇折子戲下場式述例》是兩篇結合老藝術家在舞台上表演的實例而敘說的遺稿。這兩篇文章雖沒有寫完,但讀後對觀賞昆劇表演很有啟發。為了體現他的研究思路,我考慮再三還是收集進去了。由於我的知識水平有限,在整理抄寫過程中,如有遺漏、錯誤之處,敬請讀者朋友諒解。
最後,要感謝萼庭先生生前好友對我的大力幫助,才得以完成本書的整理工作。
遺孀鄭溥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