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河
電影劇本
作者：劉國晨
1. 季羨林住所
字幕：1994年。
彭德華：羨林，和你在一起，我很踏實。
季羨林：為什麼？
彭德華：你是一個本分的人。
季羨林：德華，你也是一個好人。
彭德華：羨林，你在德國的時候，我沒有照顧你，讓你吃苦了。
季羨林：那11年你更不容易。
彭德華：我沒有什麼。老嬸真的太不容易了，她處處護著我，她自己擺小攤，撿破爛，辛辛苦苦養著全家人。
季羨林：老嬸和你，你們兩個弱女子撐起了咱家的一片天，你們了不起呀！
彭德華：羨林，還記得你當年離家的情景嗎？
季羨林：我記的，那個情景我終身難忘。
2. 季羨林家
字幕：1935年。
彭德華正在推磨，季羨林進來，季羨林放下行李幫彭德華推磨。
彭德華：羨林，你回來了。鍋裏有飯，還熱呢。
季羨林：我不想吃飯。德華，我和你說個事。
彭德華：什麼事？
季羨林：我考上了赴德國的留學生，我要到德國留學。
彭德華：你要到德國上學？是好事呀！
季羨林：德華，我知道家裏困難，可是到德國留學對我太重要了。
彭德華：羨林，我不知道你幹的事是不是重要，我也不知道你學的是什麼，我更不知道你學的東西有什麼用。
季羨林：德華，我到德國留學非常重要，我學的東西也非常有用。
彭德華：羨林，不管我是不是知道這些，我都支持你到德國上學。
季羨林：德華，你不知道這些，為什麼還要支持我呢？
彭德華：因為你走的是正路。隻要你有出息，我再苦再累也高興。
季羨林：德華，咱家現在太難了，你知道，咱家快要破產了。
彭德華：羨林，咱家有你，有我，還有女兒和兒子，是一個好好的家，咱家不會破的。
季羨林：德華，咱家已經沒有錢了。
彭德華：沒有錢也能過日子。你放心走吧，家裏有我，什麼事也沒有，你不要操心家裏的事。
3. 季羨林家
季羨林的行李放在石碾上，老嬸、彭德華給季羨林送行。
彭德華：羨林，你把這些錢帶上。
季羨林：德華，這些錢我不能拿，家裏已經沒有錢了。
老嬸：羨林，你把這些錢都帶上。
老嬸把自己的錢和彭德華的錢塞給了季羨林。
季羨林：老嬸、德華，我真的不能拿這些錢。
彭德華：羨林，你帶上這些錢吧！窮家富路，你出門萬事難。
季羨林：德華，家裏已經沒有錢了。
老嬸：羨林，你也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婆婆媽媽的。你把錢帶上，家裏有我和德華不會有事的。
季羨林：老嬸，我真的不放心你們。
老嬸：羨林，你有什麼不放心的。都說女人是半邊天，我和你媳婦合在一起就是整個天。有我和你媳婦，咱們家的天就不會塌。
彭德華：羨林，你在德國呆幾年？
季羨林：大概是四五年。
老嬸：羨林，你學習完了趕緊回來，家裏有你媳婦和你的兩個孩子。
季羨林：老嬸，我知道，我學習完了就立即回來。
彭德華：羨林，你放心走吧，我一定會把咱家和兩個孩子照顧好的。
4. 季羨林住處
字幕：1937年，德國格廷根。
伊姆加德進來：羨林·季，你好。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你怎麼來了？
伊姆加德：羨林·季，我找你有事。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你媽媽請我吃飯的事，我知道了。謝謝你們，這一年多，你家對我的幫助太大了。請你轉告你媽媽，我準時去。
伊姆加德：羨林·季，我找你不是為了我媽媽請你吃飯的事，是我自己的事。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你自己有什麼事？
伊姆加德：羨林·季，我父親的工廠淘汰了一台打字機，我想學習打字。你是不是要打印論文？
季羨林：是。
伊姆加德：我幫你打印論文。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你要的報酬高嗎？我可是一個窮學生。
伊姆加德：羨林·季，我要的報酬特別高。
季羨林：我應該付你多少錢呢？
伊姆加德：我要的報酬是讓你陪我走遍格廷根的每個角落。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你這樣做是吃虧。
伊姆加德：羨林·季，我樂意吃虧，你答應我嗎？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我答應你。今天晚上我到你家吃飯時，我把論文帶給你。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的房間太亂了，我幫你整理整理。
季羨林：別，別，伊姆加德小姐，我自己……
伊姆加德整理房間，季羨林尷尬地站著。
5. 伊姆加德打字室
季羨林把材料交給伊姆加德。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怎麼選擇學習梵文呢？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印度產生的佛教對中國的影響非常大，現在佛教還是中國的重要的宗教。佛教在印度卻消失了，在印度，能說梵語的人寥寥無幾。一個文化在其他地方發揚光大，為什麼在它的發源地卻消失了？這個問題時時困擾著我，我想我學習梵文可能會發現些東西。
伊姆加德：羨林·季，學習梵文的人多嗎？
季羨林：學習梵文的人就我一個。
伊姆加德：就你一個人？上課時就你一個學生？
季羨林：對，上課時就導師和我兩個人。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說在印度能說梵語的人也寥寥無幾，你學習梵文，你寫的東西人們能看懂嗎？
季羨林：能看懂的人不多。
伊姆加德：沒有人買你的書，你靠什麼掙錢呢？
季羨林：我學習梵文不是為了掙錢，我學習梵文隻是為了解開我的困惑。
伊姆加德：我不明白。
季羨林：我現在確信，學習梵文是我正確的選擇，我會沿著這條路走下去。
伊姆加德：你真是個怪人。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你說什麼？
伊姆加德：羨林·季，我說你是一個怪人。
季羨林：謝謝你的誇獎。
伊姆加德：連好壞話都聽不懂，真是個怪人。
6. 格廷根街道
季羨林和伊姆加德散步。
伊姆加德：羨林·季，這是你第一次向我支付報酬。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我非常樂意向你支付這樣的報酬。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從遙遠的中國來到德國，成為我的朋友，我非常高興。
季羨林：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伊姆加德：羨林·季，這句話是你說的？
季羨林：這句話不是我說的，這句話是兩千多年前一位中國的老人說的。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騙我。兩千多年前中國老人怎麼能知道我現在的心情？
季羨林：伊姆加德，我沒有騙你。這位中國老人知道所有人的心情。
伊姆加德：這位中國老人了不起。
季羨林：這位中國老人真的了不起。兩千多年了，讀他的書就像和朋友談心一樣，特別親切。
伊姆加德：我也感到特別親切。
7. 格廷根街道
季羨林和伊姆加德散步。
伊姆加德：羨林·季，我能問你一個個人問題嗎？
季羨林：什麼問題？
伊姆加德：你結婚了嗎？
季羨林：我結婚了，我們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他們都非常可愛。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的太太漂亮嗎？她識字嗎？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我的太太非常漂亮，她識字，她是小學畢業。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的太太給你寫信嗎？
季羨林：我太太從來沒有給我寫信。
伊姆加德：你太太為什麼不給你寫信呢？
季羨林：我太太是大愛無言。
伊姆加德：什麼是大愛無言？
季羨林：大愛無言就是我太太把對我的愛藏在心裏，不張揚，不說出來。
伊姆加德：羨林·季，有愛不說出來，別人怎麼能知道呢？你太太是對你無愛無言吧？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你對我們中國人不了解，大愛無言是我們中國人的性格。
伊姆季德：我不明白。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我們中國人為世界做出很大的貢獻，但是，我們不張揚，這就是大愛無言。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們中國為世界做出了什麼貢獻？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你喝水的瓷杯，你穿的綢緞，你打字用的紙，你看的書都是我們中國人發明的，就是你們西方列強的堅船利炮上的指南針和火藥也是我們中國人發明的。對不對？
伊姆加德：對，這些都是你們中國人發明的。
季羨林：我們中國人沒有張揚，也沒有想當別人的老師，這是不是大愛無言。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和其他的留學生不同，你是一個狂熱的民族主義者。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我是一個愛國者，我不是一個狂熱民族主義者。
伊姆加德：羨林·季，這有區別嗎？
季羨林：有區別。我是愛國者，我愛我的祖國和人們，我也尊重其他民族和人民。而狂熱的民族主義者的眼裏隻有自己的民族和人們，沒有其他的民族和人民。
8. 伊姆加德打字室
季羨林進來。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今天有論文嗎？
季羨林：沒有。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沒有論文是在害我。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我沒有害你呀！
伊姆加德：你沒有論文，你就不能向我支付報酬，咱們就不能一起散步了，你說你是不是在害我？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沒有論文，我也能陪你散步呀！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陪我散步是你向我支付的報酬，我可不想欠你的情。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梵文太難學了。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說學習梵文是你選擇的正確的道路，這條路上肯定會有很多困難。
季羨林：這就是佛家說的心魔。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必須克服這些困難，戰勝你心裏的心魔。
季羨林：我能勝利嗎？
伊姆加德：你肯定能勝利。因為你聰明、執著。
季羨林：我能學好嗎？
伊姆加德：無論學好學壞，你都是第一名。
季羨林：為什麼？
伊姆加德：因為就你一個人學習梵文。
季羨林笑了：伊姆加德小姐，你挖苦我。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的優點很多，也有缺點。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我的缺點是什麼？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的缺點就是你太著急了。
季羨林：我想早點畢業，報效祖國。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學傻了，學病了，學成了廢人了，你還能報效你的祖國嗎？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我謝謝你的提醒。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能不能提前向我支付一次報酬？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伊姆加德：羨林·季，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就陪我出去散步。
9. 格廷根街道
季羨林和伊姆加德散步。
伊姆加德：羨林·季，明天是我的生日，我媽媽請你明天晚上在我家做客，你是我家最尊貴的客人。
季羨林：謝謝你媽媽和你們全家人。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太客氣了。我媽媽說你現在和我們是一家人了。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你們一家人對我的幫助太大了，我非常感謝你們。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這樣客氣，我覺得不舒服。我的背被蚊子叮了，你幫我撓撓。
季羨林幫伊姆加德撓背。
伊姆加德：蚊子這些壞東西太可惡了。
季羨林：蚊子是壞東西，可是它們不知道它們是壞東西，你恨它們沒有用。
伊姆加德：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些壞東西呢？
季羨林：世界上有了壞東西才顯出好東西，沒有壞東西也就沒有好東西。
伊姆加德：羨林·季，蒼蠅白天擾人，蚊子晚上叮人，讓人時刻不得安寧。
季羨林：壞東西會時時刻刻害人的。
伊姆加德：蒼蠅和蚊子最好在白天同時出來，這樣我們晚上就能睡安穩覺了。
季羨林：伊姆加德小姐，你太天真了。世界上壞東西不可能同時銷聲匿跡的，哪怕是一秒鍾。
伊姆加德：這些壞東西真的是揮之不去。
季羨林：這就像人的一生，時時刻刻都有煩惱。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是一個哲學家。
10. 小酒館
季羨林和伊姆加德吃飯，季羨林喝著啤酒，已經微醉。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不能再喝了，你快喝醉了。
季羨林：伊姆加德，人生得意須盡歡。我現在特別高興，我還要喝。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不能再喝了，人們都看你了。
季羨林：伊姆加德，我不怕。我現在學習順利，和你在一起，我特別高興。我想再喝一杯。
一位認識伊姆加德的大叔醉醺醺地走到桌前：伊姆加德，這個小夥子是誰？
伊姆加德：大叔，他是我的雇主。
大叔：你的雇主？他讓你幹什麼？
伊姆加德：我給他打字。
大叔：他給你報酬嗎？
伊姆加德：大叔，他給我報酬。
大叔：伊姆加德，他給你多少錢？
伊姆加德：大叔，他不給我錢，他給我的報酬是他陪我散步。
大叔：小夥子，你給她的報酬是你陪她散步嗎？
季羨林：大叔，是。
大叔：我們的伊姆加德姑娘墜入愛河了。小夥子，你要好好待她！
季羨林：大叔，是。
大叔：打字的報酬是陪著散步，世界上能有這種好事！這個小夥子太幸運了！我年輕的時候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倒黴！
大叔出了酒館。
伊姆加德：羨林·季，大叔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季羨林：伊姆加德，我聽到了。
伊姆加德：大叔說什麼了？
季羨林：大叔說他倒黴，我幸運。
11. 格廷根街道
季羨林和伊姆加德散步。
路邊草叢中蝴蝶飛舞。
伊姆加德：羨林·季，這些蝴蝶漂亮嗎？
季羨林：這些蝴蝶非常漂亮。
伊姆加德：羨林·季，我比這些蝴蝶漂亮嗎？
季羨林：我不知道。
伊姆加德：書呆子，我捉一隻蝴蝶讓你看看我和蝴蝶誰更漂亮。
伊姆加德到草叢中捉蝴蝶。
季羨林低頭走著，在小酒館遇到的大叔騎自行車迎麵而來，兩個人相撞。
大叔：小夥子，你不是伊姆加德的雇主嗎？你還認識我嗎？
季羨林：大叔，我認識你，咱們在小酒館見過麵。
大叔：小夥子，伊姆加德呢？
伊姆加德：大叔，我在這兒。
大叔：小夥子，你上午就喝醉了？
季羨林：大叔，我沒有喝醉。
大叔：你喝了多少酒？
季羨林：大叔，我沒有喝酒。
伊姆加德：大叔，他平時不喝酒。他就喝多了一次，還讓你撞見了。
大叔：伊姆加德，他沒有喝酒怎麼往我的自行車上撞呢？
伊姆加德：大叔，他是在想事。
大叔：小夥子，一心不可二用。你叫什麼名字。
季羨林：我叫羨林·季。大叔，你沒事吧？
大叔：我沒事。伊姆加德，羨林·季，再見！
伊姆加德：大叔，再見！
季羨林：伊姆加德，咱們回家吧！
伊姆加德：羨林·季，咱們的散步還沒有結束，不能回家。你必須全額支付我的報酬，你提前回家就是耍賴。
季羨林：伊姆加德，我的衣服破了，在大街上太丟人了。
伊姆加德：羨林·季，咱們先去一個不讓你丟人的地方。
12. 服裝店
伊姆加德與季羨林出來，季羨林穿著一身新衣服。
季羨林：伊姆加德，你買的衣服太貴了！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特別帥。穿上這身衣服，你就更帥了。
13. 格廷根街道
季羨林和伊姆加德散步。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是不是有心事？
季羨林：伊姆加德，我到德國是要學習西方文明。可是，西方文明和中華文明到底孰優孰劣呢？
伊姆加德：當然是西方文明優秀。
季羨林：中華文明傳承了五千年，曆久彌新，肯定有她的優點。
伊姆加德：中華文明的優點是什麼呢？
季羨林：中華文明的優點是天人合一，與人為善，和諧共贏。所以，中華文明能曆久不衰。
伊姆加德：那麼西方文明呢？
季羨林：西方文明的特點是強硬。他們對大自然強硬，對其他民族強硬。就是西方文明內部不同的民族，他們相互之間也是非常強硬。
伊姆加德：哪種文明更優秀呢？
季羨林：中華文明的生命力更強。
伊姆加德：很多中國人認為西方文明優秀。
季羨林：他們是妄自菲薄。
14. 格廷根街道
季羨林和伊姆加德散步。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現在每天都是憂心忡忡的，我真為你擔心。
季羨林：伊姆加德，我沒有事。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想的事情太多了。
季羨林：伊姆加德，有些事情不能不想，有些事情一想就害怕。
一個小女孩抱著一隻鴿子走到伊姆加德身邊。
小女孩：伊姆加德姐姐，你幫我照顧這隻鴿子，好嗎？
伊姆加德：好呀！
小女孩：伊姆加德姐姐，它受傷了。
伊姆加德抱過這隻鴿子，輕輕撫摸。
伊姆加德：羨林·季，它可愛吧！它是和平鴿，是和平的使者、人類的朋友。
季羨林：伊姆加德，以前，鴿子是通信的工具，戰爭中，一隻鴿子的作用超過千軍萬馬。同樣，一隻鴿子在戰爭中的破壞力也超過了千軍萬馬。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看問題的角度和別人不一樣。
季羨林：伊姆加德，現在世界大國都瘋狂地生產坦克、大炮。坦克不是用來犁地，大炮也不是迎接新年的爆竹。人類麵臨著一場巨大的災難。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看問題的深度讓人害怕。
15. 中國大地
硝煙滾滾，炮火連天。
字幕：1937年7月7日，“七七事變”爆發，日本全麵侵略中國，中國人民浴血抗日。
16. 伊姆加德打字室
伊姆加德：羨林·季，日本人全麵侵略中國了。
季羨林：我知道了。
季羨林輕聲唱了起來：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每個人被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
起來！起來！起來！
我們萬眾一心，
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前進！前進！前進！進！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們中國會亡國嗎？
季羨林：伊姆加德，一個發出最後吼聲的民族是不會滅亡的。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們中國現在真的非常危險。
季羨林：我的祖國現在麵臨巨大的災難，但是，這場災難絕對不是中華民族的滅頂之災。經過這場巨大災難的中華民族會更加堅強，更加自信，更加寬容。
伊姆加德：羨林·季，人們說你們中國是一隻睡獅。假如你們中國強大了，你們會不會侵略其他國家呢？
季羨林：不會。
伊姆加德：為什麼？
季羨林：因為中華文明的核心價值觀是與人為善，和諧共贏。
伊姆加德：你的話我不信。你們中國現在是沒有能力也沒有機會侵略其他國家。
季羨林：伊姆加德，中國現在確實是沒有能力也沒有機會侵略其他國家。中國以前是有能力和有機會侵略其他國家的。漢唐盛世就不用說了，在明朝，鄭和七次下西洋，鄭和的艦隊是當時世界上唯一的無敵遠洋艦隊，可是，鄭和艦隊所到之處，我們中國人沒有殺戮那裏的人們，沒有霸占那裏的土地，沒有搶奪那裏的財物，沒有販賣那裏的奴隸。如果我們中國人當時像你們西方列強一樣，殺戮那裏的人們，霸占那裏的土地，搶奪那裏的財物，販賣那裏的奴隸，你們西方列強現在能有能力和機會侵略我們中國嗎？
伊姆加德：羨林·季，你的話我相信了。不過，你的樣子太嚇人了。
季羨林：對不起，伊姆加德，我太激動了。
17. 季羨林家
老嬸：德華，日本人來了，他們到處殺人，放火，搶東西，糟蹋婦女。
彭德華：嬸，我害怕，羨林不在我身邊，我更害怕。
老嬸：德華，你不要害怕，我不會讓你和兩個孩子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