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低眸看著玻璃桌麵，上麵的白瓷小花瓶裏還放著白色的滿天星。在他準備看看手上時間的時候，麵前一道影子遮住了他。
抬首，正是過來的顧言西。穿著黑色的暗紋西裝，發絲打理得一絲不苟。沒有了平時那種幼稚，此刻的他才像是真正的顧言西。
完美的薄唇勾起一點弧度：“抱歉，遲到了一分鍾。”
說完，隨即坐在傑森對麵。
這次見麵和上次吃飯可不一樣，氣氛在兩人之間猶如無聲的戰火。仿佛誰先開口就輸了一般。
傑森淡笑：“不會，不知道顧先生今天約我來有什麼事？”
“我不喜歡跟人來婉約那一套，要是我說話哪裏難聽還請多擔待。”
顧言西手指扣在桌麵上，說話之間，目光一直緊緊看著傑森。碧綠色的眸光劃過一絲幽暗，“好。”
“我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搞垮陸氏的心也可以就此打住了。”
傑森臉上一滯準備拿取咖啡的手一頓，抬眼就對上顧言西含笑的眼睛，漂亮得不像話。可在此刻，也令人發寒。因為那笑意之下藏著的狠厲大概是隻有他能感受到了。
“我不明白顧先生再說什麼。什麼搞垮陸氏？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律師，哪裏有這麼大的能耐。”
“妄自菲薄可不是你的作風，我知道我們之間不存在熟悉二字。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你很多事情。”
“比如？”傑森微微側首，外麵的陽光將他的臉龐照得更加深邃。
那雙眼睛若說成寶石也不為過。
“比如……你並不是一個小小的律師，你的母親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而你還騙著所有人。又或者，你的真實身份其實是L.I的最大股份持有者。”
L.I是法國一個家族集團，裏麵的高層管理者差不多都是來自一個家族。
說到此，傑森的手上的咖啡就有些端不住了。眼神閃爍之間夾雜著複雜。他不知道顧言西是怎麼知道的。特別是他母親的事情，他從沒有對外人說過。這一切都顯得匪夷所思，也讓他覺得顧言西這人看起來藏得很深。
“不承認不要緊，反正我知道那些都是事實。你對言北想做什麼，我一清二楚。上一輩的恩怨，你要是算在小輩身上，我同樣不會客氣。”
“顧先生不覺得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很奇怪嗎？”傑森麵上僵硬，可還是沒有承認，抿下一口苦澀的咖啡，外麵的餘暉依舊璀璨。
“是嗎？明白人聽著就不會奇怪了。還有一點，你所謂的事實並非是全部的事實，我希望你在做什麼的時候，調查清楚再行動，別被人當槍使，什麼都不知道。”
顧言西說著，站起身來。這一動作就意味今天的談話結束。沒有所謂的長篇大論和一些鋪墊，傑森微微眯著眼睛不說話，這看去有些深暗的感覺。
走出咖啡廳，那餘暉還有些晃眼。顧言西微微凝目看著腳下的影子，這次來沒有告訴言北，就是不想讓他擔心。他也知道事情沒有結束，傑森心底自然會生出疑惑，接著就會去求證。那麼……那個利用他的人不就會露出狐狸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