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下來，外麵的陽光顯得炙熱，照得眸子無法睜眼。
怪不得，有位作家說過，世界上有兩樣東西不能直視。
一是陽光，
二是人心。
在他低眸之際，一隻手擋在他麵前，沒有剛才的刺眼，陸言北睜開眼，一道陰影遮在他眼前，轉眸過去，才發現某人唇角勾起，眼神中似有無形的漩渦在吸引著他。
“盡管有陽光，那時候我也喜歡坐在這裏。”
“你不是喜歡坐在角落嗎。”陸言北將他的手按下來，這樣舉著也不嫌累。
把椅子往後靠一點不就好了。
“誰說的，以前我喜歡坐角落那是因為我可以看見班裏所有的人。”
顧某人老實說道。
陸言北微微挑眉，將眼鏡取下來放在幹淨的桌麵上，“是嗎，所以你整個上學期間在偷窺誰呢？”
嗯……好像給自己挖了個坑。顧言西眨眨眼，蠢萌蠢萌的。
心裏卻焦急得很。
“我……誰也沒看，方便聽老師講課。”
“噢？我怎麼從來沒覺得你是個熱愛學習的人。”
打架逃課，他可是一樣不少，可那成績還是名列前茅。搞得被人都懷疑這貨是不是用了什麼手段。記得有一次，老師專門拿了模擬試卷盯著顧言西規規矩矩的把試卷做完，自那以後，沒有一個老師懷疑過某人的成績。
麵對著陸言北毫不留情的揭穿，顧言西咬咬唇，有些著急。他最怕的就是陸言北不相信他，大事小事都算。
“還不是你當初要坐在這裏，我之後選個角落才能看到你嘛。”
“我什麼時候坐在這裏的？”
“你……嗯……我是說初中的時候，那時候你就是喜歡這位置，楊遠舟那家夥就喜歡粘著你坐在你前麵，那我就隻好坐在你後麵了。”顧言西準備一口脫出的時候，幸好腦子還沒糊，差點就露餡了。
要知道言北這一世都是在s市上的高中，他差點把前世的事兒給說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在他剛才突然斷句的時候，陸言北的目光就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似乎……是試探。他不是懷疑，而是最近很敏感。
“所以你就經常針對遠舟。”陸言北抬手撐起下顎，歪著腦袋欣賞著某人此刻一出好戲的臉龐。
看起來內心戲很足啊。
“也不算針對吧，還不是你……突然間對我冷漠，對我置之不理。我就越看楊遠舟不順眼了唄。”說得一副他還很有道理的。
陸言北不跟他計較，回轉腦袋，思緒不禁跟著顧言西去回憶。
怎麼可能會忘記呢，這輩子映像最深刻的不就是他的點滴嗎。
明明是同樣的人，就因為他重生回來，做了和原來相反的選擇，仿佛整個世界都改變了。
他在回憶，顧言西也同樣陷入回憶，看著陸言北的臉龐，每一處都刻在心裏。隻有他自己知道，對方離世，心有多疼。麻木的感覺他已經不想記起，在這裏他有很多很多的時間，他們彼此接納，隻要他永遠不說出這個秘密，他們就會和原來一樣。
除了這個秘密他不會說出來，其他的事他絕對不會隱瞞。隻因為，他害怕賭。
“要喝水嗎？”顧言西見著言北唇瓣有些幹澀，就像上次在s市的校園一樣，他雖問著，腳步已經走到門邊，沒等陸言北說什麼人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