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西在那裏耐心等著,等他和家屬交涉完,又和身邊的護士說了幾句,才往這邊過來。
看到顧言西的那一刻,陸言北眼神微微一愣,走過去的時候,臉上的口罩已經被他取下,露出他精致的臉龐。
“你怎麼會在這裏。”
“等你呀。”
顧言西回答得理所當然,對方不語,沉默幽黑的眸子看著他,仿佛一道無形的網籠罩著他。
“我的意思是,今天平安夜,我怕你一個人太無聊了。”
“你很閑嗎?”
陸言北徑直走下樓,準備去換衣服,某個男人也一直跟在他後麵。
“還好,不過這麽晚,你還在醫院做手術,很辛苦吧。”裝作聽不懂他的話,某人厚著臉皮兀自說著,跟著前麵的人影走了幾層樓,直到走到一扇門前,陸言北走進直接扣回來,後麵跟著顧言西一時間沒有看清楚,一下撞上去,鼻子有些發痛,待看清上麵寫的幾個字之後,才暗自吞下怨氣的等在外麵。
這裏很安靜,他輕靠著牆麵,耳畔還能聽見裏麵傳來換衣服的簌簌聲。沒過多久,門扇打開,陸言北換完衣服走出來。
見著顧言西還在,臉上掛著閑適,和他現在的疲憊大相徑庭。也沒功夫和他周旋,直接繞過他往醫院大門而去。
顧言西嘴角勾起一絲淺笑,隨後也跟著那抹身影而去。
走出醫院那一刻,冷意襲上身,從頭到腳,那飛舞的雪花,好似飄逸的花瓣,將它們的顏色無保留的獻給大地。
其實下班的時候,陸言北已經回過家,後來接到一通電話,必須馬上做手術。事態嚴重,他不得不馬上出門,可是車子沒油,也不知是不是好運,剛好有人打車到這個小區,他就幸運的坐上出租車趕過來。
現在回家,也隻能自己打車回去。
這人站在門口,剛想要抬手,就被人按捺下去,當溫暖的手掌包著他的手指,那清晰的觸感傳來,仿佛與這個冰冷的世界處於相反一端。手指的溫度上升到炙熱,陸言北沒有猶豫的甩開,回眸對上的正是追過來的顧言西,他的頭發被冷風吹得有些分散,有幾縷快要遮擋住眼眸,這麼一看,還有一種淩亂美。
“幹什麼?”
“我送你。”
“不用。”
“我不怕麻煩。”顧言西厚臉皮的強製拉著他的手,往自己停車的方向走去,隔著衣袖,但那手心的溫熱依舊過度到陸言北身上。
他緊抿著唇瓣,盯著前麵走路的人,兩人的腳步在雪地上印下一步步腳印,沒走多久,陸言北就看到那輛騷包的紅色車輛。
顧言西走過去幫他打開門,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把副座上的東西放到後麵去。
“不會真不給麵子吧?”
他等了片刻,對麵的人久久沒有動靜,顧言西趴在車門上,有耐心的看著他。
雪花在他倆之間的距離中,不停落下,頭頂是一盞昏黃的路燈,光束就這樣灑下來,同那些白雪交相輝映,幾片雪漸漸沾滿在他倆的頭上,甚至是睫毛上。這樣的畫麵美得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