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那不是……不是說不過言西哥嘛，這一不小心就說漏嘴了。再說……被他知道是遲早的事兒，反正你們從小玩兒得好，還不能多寒暄寒暄？”
這話語聲越來越小，但不妨礙陸言北如數聽去。如果他沒記錯，回來的時候就跟言雙交代過，不要隨便向別人透露他的住處，因為他不大喜歡給人打擾。可這丫頭轉頭給忘了。
言雙在心底吐吐氣，她需要一個救兵，這氣場鎮壓得她都快要哭了。
“誒……媽媽？”
她突然抬首，指著陸言北後麵，趁他回眸的空蕩，一溜煙兒的跑了。
回過神來的陸言北恰好看到她奔跑的背影，還差點兒摔著，最後隻得輕輕低笑一聲。
目光掃過麵前的鋼琴，他徑直走過去坐下，如玉般的手指劃過那些泛著光澤的黑白琴鍵上。回想起剛才言雙的笑顏，唐斐……還有半個月就要舉行訂婚儀式了，看來，他的計劃得提前了。
樂聲緩緩從指間流淌出來，是一首古風曲子，或許用古箏彈奏更有韻味。但用鋼琴彈奏出來，卻有另種感覺。
直至身後多了一道陰影，那樂聲才緩緩停止。
他停下指間動作，微微垂眸，羽扇般的睫羽微顫：“父親。”
站起回身，成熟的男人臉上已漸漸有了些許歲月的痕跡，但這並不影響他的氣質。
“我記得你母親最喜歡彈奏古箏，她喜歡穿素色的旗袍在月色之下彈奏悠揚的江南曲調。”
低沉的話語好像緩緩倒出的紅酒，似是懷念。
懷念這個的東西，大概是陸言北無法理解的，畢竟，溫忘言離開的時候他才出生，什麼都不知道，要說關於她的映像，大多是從被人口中和照片上得來的。
“我也挺喜歡的，外公特地留了一間房間，裏麵放著一架古箏。”
陸爵城走過去，手指劃過黑白琴鍵：“你外公身體還好吧？”
“嗯，每天生活都很充實，就是人老了時不時念念舊，身子也很硬朗。”
“那就好，你妹妹快把自己交代了，你呢？”
有時候，確實很奇怪，一個話題浮現之後，周圍很多人都不約一同的提及。
“我想還不急。”
“寧家那丫頭挺不錯的。”
“顧伯母給您打電話了？”不怪陸言北這樣猜測，隻是沒這般巧合，隻要深思一下就能明白過來。
陸爵城唇角勾起一絲弧度，對於他的猜透也不覺驚訝：“我是不急，但你顧伯母對你卻十分關懷。”
“相比較我的事，我更好奇，為什麼會突然和唐家聯姻。”
這件事的確是很突然，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都沒有提前透露過什麼，要不是經曆過一次，陸言北也不會知道的。
陸爵城收回手指，略微抬眸打量著麵前這個已經長大的男人，褪去過往的稚嫩，那雙眉眼幾乎和她一模一樣，裏麵深藏的淡漠大概也是承了她。
或許將來也會有一個人會融化掉那份淡漠。
“唐斐是長言雙幾屆的學長，有一個共同的老師，所以就認識了。至於聯姻，是你媽媽的想法，後來覺得不錯，兩家也就商量了一下，兩個孩子也沒有意見，所以就這樣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