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警官名叫盛懷宣,十八歲當兵,二十二歲從部隊退下來之後,調任到BJ市HD區公安分局刑偵部門,短短四年時間,就從一個小科員,升到了刑事偵查支隊隊長,在刑偵這一塊,不論是專業素養還是能力都非常強。
出了審訊室,盛懷宣不急著回辦公室整理材料,徑直朝走廊盡頭的窗口走,這是他的一個習慣,每次審訊之後,找個視野開闊的地方,抽根煙醒醒神。
刑事審訊,麵對的犯罪嫌疑人也是五花八門,情緒這玩意兒最難控製,不論是外在的,還是內裏的。他以前也是一個陽光帥小夥,自從幹了這行,慢慢朝著麵癱的道路一去不複返;有時候遇到嘴巴特別油或者可惡之際的罪犯,真想一板凳砸過去,但是他不能,那就隻能憋著。
當然這樣不利於身心健康,憋久了,是很容易出事的。他剛來那會兒,就有個搞刑偵的老警察得了抑鬱症,最後不得不提前退休。
所以每次審訊完畢,他總會到窗口抽根煙,平複一下躁動的情緒,免得把火發泄到周圍的同事身上,那樣就不好玩了。
三個月前,局長給他安排了一個助手,名叫王樂樂,剛剛從公安大學畢業的小丫頭,要不是看在陳叔的麵子上,他根本不會答應帶這樣一個女助理,辦事能力差不說,警覺性還那麼低,一個不注意就被犯罪嫌疑人牽著鼻子走。
磨合了三個月,總算有了一點默契,每次審訊結束,他去窗台抽煙,她就回辦公室,把接下來要用的材料篩選出來。
不過今天有點不對經,王樂樂一路跟著他到了窗口,看她這架勢,就知道有話要說。
盛懷宣斜靠在窗台邊上,從褲兜裏掏出煙盒和打火機,熟練地從煙盒裏抽出一根,放到嘴邊,正要點火,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步之外,滿臉憤恨之色的小丫頭,猶豫了一秒,又把煙給塞了回去。
“說吧,跟我下來做什麼?”
“隊長,你不覺得她很可憐嗎?一天好日子都沒過,從小就被拐子賣掉,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又差點被黑車司機給強/奸了,一路在泥淖裏長大,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這個世界上,比她可憐的人多了去了,你可憐的過來嗎?幹我們這行,每天都麵對著罪犯,試問哪個背後沒有一段故事?”盛懷宣手裏玩著打火機,漫不經心的回話。
“可是葉理真的很可憐!明明不是她的錯?”
王樂樂據理力爭,麵上閃過一絲憤怒,“隊長,你一定不要放過張六五這個人渣,最好多判幾年。”
“一麵之詞罷了,學校老師沒教過你嗎?趕緊回去整理整理資料,我等會兒要用,正事都幹不完,你操什麼閑心呢?”盛懷宣趕蒼蠅似的,朝她擺了擺手,末了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派人去搜搜張六五的車,看看車上有沒有飲料、礦泉水之類的,如果有,就拿到化驗科化驗。”
“這個我曉得。”
王樂樂點頭應承下來,離開前忍不住問了一句,“隊長,你覺得葉理算不算正當防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