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沒上級的命令,今天誰都不能走。”李登拉的眼神透漏無比的堅毅,和現場惶惶不安的眾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上級都跑了,去哪兒還有上級啊,我的老哥呀。”郝老四兩手一攤,焦急的解釋道。
“就是,就是。兄弟,咱都是從察哈爾和熱河一路撤下的,上級逃跑這種事咱又不是第一回見了。碰上這種事都是先跑的沾光,後跑的完蛋。這回幸虧那兩位兄弟發現的早,趁北邊的弟兄現在還不知道消息,還能幫咱們鬼子拖一段時間,咱趕緊先溜吧。”劉大漢說的頭頭是道。
李登拉內心也開始動搖了,我雖然並不知道忻口戰役之前,這夥人到底經曆過什麼,但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
李登拉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緩緩放下了手裏的槍,劉大漢等人見狀也鬆了一口氣,正要上前和李登拉搭話,李登拉突然又舉起來槍,又嚇的眾人集體一抖,他說道:“剛才沒聽清老四稀裏糊塗說的啥?但不管咋樣,這裏我都隻聽那個小夥的,誒!叫你呢?你說現在咋辦?”
“啊?我?”正在一旁兒看戲的我被這突如其來甩來的鍋,砸了個措手不起。
“對啊,這裏就你最有文化了,當然還得你出主意了。”
“這個,你讓我咋說呀。各位,我打的仗也就這不到一個月時間裏,這場麵我是真的沒見過呀。”
不過回過頭一想,“軍長跑了”這種事,是不經意間從我口中傳出來的,雖然就目前的戰況來看,敗退是遲早的事,但如果是因為我的原因,導致軍心渙散,然後崩盤,太原失守這個天大的鍋就要歸到我一個人的頭上,那我不就直接成了千古罪人了。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夥人跑了。
“各位,雖然我經曆的少,但我仔細想了一下,我們不能就先這麼溜了。原因有三點,第一目前我隻能確定的是原來的軍部裏現在沒有人了,雖然裏麵的情況就像跑了一樣,但萬一是軍長大人嫌天冷,燒點沒用的紙取暖呢?老四,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呢?”
郝長河用他的木魚腦袋想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我繼續說道:“所以萬一我們就這麼溜了,被軍長逮個正著,最輕也是斃了。第二,你們似乎忘了一個人吧,劉大哥你們可能不清楚,但二毛,老四,我們連座還在北城艱苦奮鬥呢,就這麼跑了,太不仗義!至少把我們雜魚連的人都湊齊了,再一起跑不是?”
“雜魚連,這個名字起的好啊。”劉大漢憋著笑的說道。
“那你們就是花柳隊!”二毛不服氣的說道。
“說啥呢!你個小毛孩兒!”劉大漢等一幹原憲兵隊一起吼道。
“吵啥呢!現在都是一家的了,吵啥吵!”李登拉吼道。
看場麵安靜下來,我繼續說道:“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兒,我鬥膽問各位,你們知道往哪兒溜嗎?”
“唉,俺還以為是啥了,這還不好說,往南就對了。”郝老四一臉得意說道。
“那往南具體是往哪兒呢?陝西?河南?湖北?還是一路退到廣東,雲南?敗軍不如寇,流兵即為賊。戰爭年代,沒有目的的跑,遲早也是個死。”
在場頓時陷入了一片沉思,我的話看起來起效果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李登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