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歐陽宸近乎懇求的聲音,她的腳步毫無意外的頓住了。
她這個人一向心軟。
她就這麼愣在原地,沒有開口答應,也沒有拒絕,目光直直的看著不遠處正在趴地上樹葉玩的笑笑,鐵叔跟在她的身後跑。
“我小時候就知道我的父親並不愛我的母親。”歐陽宸一步一步走近身邊的藤椅,在邊緣的位置坐了下來,眼中帶著落寞。
“別家的孩子親子運動會都是爸爸媽媽一起出席,可是我和阿千的永遠都是母親一個人出席,剛開始我們覺得沒什麼,父親太忙罷了,可是直到有一天,父親將自己的臥室搬離了原先的小樓。”
說著說著,言小蹊轉回了身子,她發現歐陽宸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搭在他膝蓋上的雙手死死的握成拳頭,指尖泛白。
貌似在隱忍什麼?
“父親在他自己的小樓中種了滿園的海棠花,和母親的交流也越來越少,後來更是頻頻的外出,和家裏所有的人都疏遠了。”
言小蹊在木椅的另一端坐了下來,兩人並肩,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我記得那個時候我11歲阿千7歲,11歲的孩子對很多事情已經有了認知,我知道母親和父親之間發生了一些事情,直到有一天,母親找到我告訴了我所有的事情。”
言小蹊想,這件事她應該是知道的。
“你的父親喜歡我的母親,他娶秦箏不過是為了賺夠娶我母親的禮金。”
這件事何沁和他說過。
話落,歐陽宸有些詫異的看著她,一雙黑色的眸盯著她,不過僅僅是一秒而已,他便恢複如常。
他差點忘記了,她已經回了蘇家,知道這些事情理所當然。
知道她知道了這些事,歐陽宸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輕鬆感。
這樣也好,他至少不用當麵和她說他的母親是怎麼殘害她的母親的。
“你媽媽被蘇之哲救走之後,我母親便一直在打聽她的行蹤,隻是一直收效甚微......”
“後來,秦箏就編織了一個詛咒的幌子,利用你的消失讓歐陽千去找什麼詛咒著,其實根本沒有什麼詛咒,秦箏想要歐陽千找的一直都是我的母親。”
言小蹊打斷了歐陽宸的話,將他接下來要說的全數道來。
“......”
歐陽宸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柔柔弱弱的,可是說這番話的時候眸中卻是異常的堅定。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了。”
他今天是帶著很大的勇氣來找她,可是當事實揭開的那一刻,他還是心虛了。
心虛的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雙手死死的揪住膝蓋的西裝褲,揪出一道道褶皺。
“既然你知道了,就該明白這些都不是阿千的錯。”
他鼓起勇氣說道。
“不是他的錯?那是誰的錯?”
她轉眸看著他,眸中帶上了一抹犀利,唇角更掛上了一抹嘲諷。
她無緣無故被卷進來,現在居然有人來告訴她她錯怪了歐陽千。
這太可笑了。
“是......我的錯,是我太懦弱,我不敢違抗母親,才會配合她演這場戲,躲阿千躲了20年,小蹊,你要怪就怪我吧,你原諒阿千好不好。”
話音剛落,一個高大的身影不知道從哪裏閃了出來,氣勢洶洶的拎起歐陽宸的衣領,對著他的唇角便是一拳,用足了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