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都梅勒.郊外】當北方的鴉鳥從寒冷的天際大批的遷徙的時候,他終於意識到這又是一季的來臨,北方枝零葉落的時候,無數黑色的鴉鳥從極北的冰原緩慢的吞噬著天空,溫度也不斷的降低,人們身上包裹著臃腫的野獸皮毛準備迎接【極寒】的到來,在最後一次的遷徙過去,空氣變愈加的稀薄和寒冷,天空像是蒙住了一層灰突突的布,不斷的混淆著晝夜的範圍,他從林中的木屋出來,腳下是絨絨的雪絮堆積而成的路,鬱鬱蔥蔥的樹林如今光禿一片,這片樹林從很久以前便開始不斷的生長,如今滿滿的高聳入雲,遮擋著遙遠的小鎮和帝都梅勒,他在這究竟有幾個年頭早就隨著每季的冬雪埋藏在了冗長的歲月裏,費利爾的血曾灑滿了這裏的整片森林,在那場戰鬥中他保住了自己的秘密,卻丟失了右腿,手邊的木棍也讓他看起來隻是個倉皇遲暮的老人,他身上的羊毛披風不斷的遮擋住呼嘯的風,使他身上那些皸裂的傷口並沒有刺入骨髓般的疼痛。
“一度王爵。”他想著蒼茫的過去,琳琅滿目金碧輝煌的帝都和陰森神秘的神殿,那個國度似乎隨時都在盛情的歡愉,而這裏像是被冰封的荒野,到處都是疾病和死亡的氣味在空氣之中蔓延,而做為創造新的資源的【箋】的聯絡者,他必須帶回更有利的訊息以免冰之帝國的反噬。他甚至忘了自己的名號,在這裏安靜的存活著,在每一條流過血的街道上尋找著帝都的變故,他甚至要比遙遠的過去更加謹慎,他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想存活下去,即使是在一個陌生的國度,他要更加的埋葬自己,像是空氣中隨處飄蕩的那些幽靈,像是鮮血上落下的那些塵埃。費利爾不知道何時帝國之間會爆發起戰爭,但他有種預感,這樣的不幸很快就會發生,他似乎更加歡喜的期盼著這一天的來臨,他畢竟不是憂天憫人傷春悲秋的人,在一次次的枝零葉落中,似乎看到了自己終將無功而返,所以他寧願死的好看一點,至少,是死在毀滅之中。費利爾長歎一聲,身後呼啦啦的越過一群群鴉鳥,簌簌的風聲像是南方的低語,不斷的喚醒著他空蕩而又冗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