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的身上掉落下一枚火漆印章,上麵用古老破舊的紋路刻寫著繁舊的文字,瑞恩緩慢的用顫抖的手拾起紋章,注入魂力時也依然未在腦海中產生什麼有用的信息,隻是那種幽暗的惡心感再次湧上來,紋章像是黏住了他的手掌一樣,瑞恩匆忙的將其拋擲遠處,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掙紮著爬向剛剛扔下的地方,再次審視著那枚破爛不堪的紋章,上麵用一種古老的封印遮蓋著了原本的信息,剛剛注入魂力時,紋章才隻是淺淺的亮動了一下。這些方法,和那個神秘的【箋】的密封方式一樣,找到訊的使者,就能解開神殿的秘密。
【神殿甬道】
安妮婭走在狹窄的甬道走廊,陰冷的牆壁外透過昏沉的光線將其身影剪切投射在堅實的牆壁上,卡農沒有言語,呆望這她的背影出神,她想起很多年前也是這樣,在她第一次遇見卡農,在那個破敗的港口,卡農光著上身,健碩的肌肉上刻滿了刀痕和傷疤,因為久日呆在海風下的緣故被曬得光滑小麥色的皮膚,肩膀上畫著他們族人特有的古老雕紋,海岸邊的人們都在忙碌著運送漁產交換貨物,她走到他的麵前,卡農還是一臉茫然呆滯的孩子模樣,她說你可以跟我走,你是這個國家,亞斯克帝國的使徒人選,他望了望身後那些同樣愣住的族人,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從那時起,她便知道世界上還有那樣一種人,他們因為活得太過死板和僵硬,因為久日的風吹日曬而漸漸喪失了意誌,他們放棄本該堅定不移的信念,而為了生存忙碌而如同死屍般的活在人們的視線之外,那些人們有可能成為帝國最堅硬的後盾,因為他們的腦海中早已無自我的概念,而被人利用與折磨。
她冷冷的看著被抬上焰火之上的卡農,隻有他經過烈焰的洗禮,才能完全的脫離家族的束縛,並永遠不被允許回到族內,他隻回頭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融入到一片火海之中,火焰燃燒的聲音伴隨著他皮膚撕裂開的痕跡劈啪作響,她看到他在火焰中倒下,又站立起來,艱難的行過布滿鐵釘的地麵,他身上的紋路被完全燒焦綻裂開來,殷紅的血液被瞬間蒸幹凝固成血痂,他咬緊牙關,拖著已經焦黑的身體恍惚的站在她的麵前,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她衝著他點點頭,並賦予他魂力紋路,那是他嶄新人生的開始。
那時候她不用轉身也知道,卡農灼熱的眼神正凝視著這個帶給他新的生活的人,她也不忍心告訴他,你可能獲贈的,隻是另一個深淵的邀請函。
想到這裏她搖了搖頭,將思緒排空,她正在試圖感知著什麼,莫名的心慌令她感到煩躁與焦急,她討厭這種不在掌控之中的東西,很多人無知,才會對任何新奇的東西有所渴望,而真正攥握在手心中的,才是神真正意圖上的饋贈。
就在她想著的時候,天空突然陰霾般的撕裂成兩半,以帝都的神殿中心為點的大片區域被濃霧與混雜的魂力所籠罩,大量血腥的氣息順著窗戶溢進甬道,牆麵的壁畫紋路不斷的變幻著花紋,這裏的壁畫有幾百年的曆史了,早在當時的建設之中便被賦予了古老的魂力,它能感知到一切的魂力波動,在神殿中占據著重要的中央位置,由帝殿通往神殿內層的通道,她要見到神使,隻有他們能挽救遮藏在魂霧中的黑暗。她並不畏懼死亡,她活的時間比任何人都要長久,而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完成,這是要比帝國的安危更為嚴重的事。她感受到,自己在神識作用下感知到的另一個魂體,也就是另一個“自己”,再也接收不到任何有關其生命的氣息了。那個有可能是靈魂的另一半的家夥,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