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殿】
“你不該隱藏他的,”王對著伽那,麵無表情的漠視道,“你這是在破壞規矩,你知道猩紅使這種存在對我們的談話內容的覬覦,也深知其危險性和威脅。”
伽那的臉色變了變,詳裝淡定的回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嗬嗬。”王輕蔑的一笑,指尖布滿了金色的紋路,紋路婉轉的組合成古樸久遠的花紋,纏繞在他關節的每一個突出,“你以為猩紅使或者神殿的人的靈魂探知能力驚為天人,但其實隻是九牛一毛,在很久之前的十三禁言錄中,就早已製定了限製,打個比方,帝國的君主的感知與探尋力,近乎可以尋覓到汪洋中深埋於砂礫中玻璃碎片位置,而你們,不過隻能感覺到摩挲在腳底的疼痛。”
伽那望向麵前那張稚嫩的臉,感覺到身體正在汩汩的湧出洶湧的力量,王似乎也感覺到了,將布滿刻紋的手指輕輕按在他的肩膀上,黑色的鬥篷瞬間燃為灰燼,伽那一陣猛的刺痛,裸露出的胸膛上掛滿了滲入血液的汗水,在炙熱的高溫淌下黑色的血珠,王猛的用力按下去,整隻手掌深深的插入他的鎖骨,一身哢嚓的碎裂隨之響起,他感覺到一股力量正不斷的向著他的身體內部注入,像是飲水般源源不斷的提供魂力,又緊緊的吸附住他的血管,像是攥住糖果不願鬆手的孩子一般執拗的困在裏麵。
他看向王的身後,一道黑色的影子如同夜晚降臨時的黑暗一樣滔滔不斷的湧過來,王手臂上的金色紋路愈加的刺眼,一種死亡的恐懼感瞬間扼住他的喉嚨,壓得他喘不上氣,隨後,更多的黑水順著血孔被生生剝離出來,他的身體一陣虛弱,像是被掏空一般的感覺席卷全身,他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瞳孔中殘留著驚魂未定的驚悚。
旁邊跪立著一個人,他的身體也斑駁的淌滿了鮮血,像是被巨大鋒利的刀刃迎頭一擊般的破爛不堪,雙膝被整齊的切斷,漏滿了空洞的身體上掛滿了黏液和殷紅的血,身上的銀袍被撕扯的破爛,他盯住王的眼睛,沉默不語。
“真沒想到我竟然給你帶來這麼大的麻煩。”王淡漠的看著伽那,“三皇子的金斯,竟然也是猩紅使,有些棘手呢。”
王走向金斯,大殿燃起熊熊的火焰,不從從何處吹進來的風,將他的長袍一角高高的鼓起,如同絢麗奪目的焰火飛舞,他俯下身,盯住金斯沉默的眼睛。
“但你老了。”
【神塚】
希斯裏的麵前,一朵巨大的蓮花從血蟲的口器中探出,掛滿了腥臭汙濁的黏液,長莖的另一端深入咽喉,可以聽見黏液灌入口腔時咕嚕咕嚕惡心的生氣,鋒利尖銳的刺緊緊的貼住石壁的兩端,牢牢的將希斯裏逼在牆角,他盯住那雙尚且算是眼睛的空洞,裏麵倒映著自己的影子。
希斯裏的肩膀仍然尖銳的疼痛著,不會死在這兒吧,他暗暗的想,不停的尋找著可以逃離的縫隙,但一無所獲,血蟲巨大的口器擋在麵前,而身後是高聳的石像。
怪物不斷的揶揄著,卻並未在向前逼近。
希斯裏望向它眼睛的空洞,那裏似乎閃動著銀光,像是魂力一般忽明忽暗的亮動。他伸出手指,不受控製的想去觸碰那個閃光的點,在接觸到軟塌潮濕的血肉的一瞬間,驚悚的嘶吼聲隨即掀起了未曾斷裂的石梁,升騰的塵煙夾雜著細碎的石塊打的希斯裏臉上生疼,他被瞬間掀起的氣浪拍在石像上,不知是骨骼的斷裂聲還是石像哢嚓哢嚓的響動,他隻感覺到身體麻木的死死釘在冰冷的石像上,一灘巨大的紅色泥漿向著他的身體嘶鳴,黑色長袍被扯去,帶下一片鮮紅的血肉。
他用僅剩的意識看下去,身下是無底的深淵,密密麻麻的堆滿了血蟲紅色蠕動的身體,而一個蠟封的漆黑的匣子也伴隨著破碎的地麵不斷的下落,他伸出手下意識的想去接住,卻落了個空,隨著而來的模糊的黑暗蒙住他的眼睛,在黑暗來臨之前,他看見的是一朵腐朽的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