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奕言動手揍了大少爺那晚起,伴月便做好被舒府趕出去的準備,隔了好些天,原本的提心吊膽也散了些,如今終於有人來傳話叫她們去少爺的院子,某種程度來說她倒是舒了口氣。
早也是死,玩也是死,何不早死早超生?
“到了少爺的院子後,就在外麵等著,我還要去通知老爺少爺的情況,就不帶你們進去了。叫伴月是吧,你知道少爺的院子怎麼去嗎?”因打了個爛比喻而被舒淺打發來找人的悠香回頭看了眼伴月,麵無表情問道。
“知道!”伴月聞言連忙點頭。雖然私底下還挺隨意的,但是對待上麵的人,伴月還是很嚴謹的。
舒府的等級製度很明顯,不是每個人都會像伴月跟銀秋一樣不拘小節,與下麵的人關係那麼融洽。再者——伴月也不過是三等侍女而已,同悠香這種上等侍女差了兩個等級,自然不敢太隨意。
聽到伴月回話,悠香甚至都未回話,隻是點了點頭便在前方的分叉口轉向舒家老爺的別院去了。
這幾日一直在南院活動,奕言也沒有機會去看看舒服其他地方,一路走來就當觀光了,也沒太過拘束。
作為前輩,伴月自然要擔起介紹的責任。她邊將沿路的布局低聲介紹著,詳細至腳下的路麵是用什麼鋪陳的都加以說明。“你別看這地麵看起來斑斑駁駁的,不太整齊,據說這些都是大有來頭的。”
是嗎?奕言下意識地垂眸打量了下,心頭不由一動,確實開始佩服起舒家的財大氣粗。
“聽當初跟我介紹的侍女說,這些石頭好像都有幾千年的曆史了,是曾經的老爺從別的城市千裏迢迢運過來的。”伴月說著不禁搖搖頭,反正都是要拿來踩的,不明白為什麼非要用這麼有曆史的東西。
她說著,以往安安靜靜的奕言竟然也開了口,“六千年左右。”
“什麼?”就是突如其來的讓伴月有些反應不過來。
奕言搖搖頭,“沒事,我隨口說說而已。你繼續。”她不在開口,繼續聽對方介紹。
伴月眨眨眼,這才反應過來那個六千年左右有可能是在說那個石頭的曆史,無聲勾了勾唇,心頭又有些好奇。那日她沒將話說白,卻也點出過了,能伺候主子的都是有些才能的。飽讀詩書?嗬嗬,自二等侍女開始,哪個不是滿腹經綸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也不是什麼新鮮的。能歌善舞?這根本就是基本。那幾個叫的出名字的上等侍女更是連曆史甚至國事都能侃侃而談,足以可見,能在舒府混上去的人,絕對是有背景有家世對的人。
普通人家的女兒,哪有機會讀書的,甚至到論及國家大事的程度?
可眼前這位呢?除了辦事效率甚是驚人外,並未什麼太過高調的舉措,卻光一瞥便道出一塊石頭的年份。這足以證實其非普通人了,甚至比那些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侍女”們,還要神秘莫測。
正想著,二人來到又迎來了一個岔路口。岔路中央,還立著兩塊石碑。隻見左邊那塊龍飛鳳舞地刻著幾個大字——女人和動物禁止入內。仔細一瞧,還有幾個小字——狗除外,傻貓嚴禁。而右邊的石碑則刻著——帥氣舉世無雙舒大少爺宅院。同樣的,幾個小字——醜女慎入,男丁嚴禁。
看著這兩塊石碑,伴月忍不住又是一笑,介紹道:“左邊小路通向少爺的實驗地,他不喜歡人家隨意進入。右邊小路是往他休息的院子去的,他同樣不喜歡人家隨意進入,不過美女除外。”
奕言聞言淡淡一笑,隻是眼神極快地再度掃了眼左邊石碑的字,唇間的笑意突然變得更加含蓄了。
沒注意到她臉上的變化,伴月領著奕言右拐朝前方院子走去。還未走到,便已聽到院中傳來幽幽琴音,伴隨小路兩邊的還有些脆嫩的竹林,倒是很有意境。
二人進院,隻見院內一棵開得正盛的桃花樹下,一名藍衫侍女自若撫著琴,還有一名則在聽著琴聲細細地刺繡。這時,奕言突然想起,一路走來,上等侍女們雖然均著藍衫,款式卻沒有一件是一樣。而明明身為侍女,卻能如此怡然清閑地撫琴,足以見得待遇的差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