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內的工作,該完成的早已完成,奕言也清閑了一下午。
說實話,舒家的工作真的輕鬆地沒話說。更讓人感到有意思是,舒家似乎非常不明白物盡其用的道理。每個被安排下去的工作,都是固定的人在完成,若是完成了那便管自己休息,想幫別人忙的隨意,但不想幫絕對有那個權力。按上頭的說法就是,這樣能夠很清楚知道誰在好好工作,誰在偷懶。而下人們之間流傳的則比較直接——舒家有錢嘛,多養幾個閑人算什麼。
對的,確實有錢。
伴月下午就領著她去量尺寸了,拿下等侍女裝去了。按等級,橫黃綠青藍紫,下等侍女、侍女、三等侍女、二等侍女、上等侍女、首席侍女。最低階的下等侍女便是橙色服裝,話說這南院的侍女一眼望去差不多也都是黃衫,包括下午見到的敏敏和霜兒。隻有極少數個別的侍女才是三等侍女,一如伴月和銀秋,一身的淡綠裙衫別提多清雅別致了。
拉拉裙擺將衣服理好,奕言望著銅鏡中那個一直微微笑著的自己,忽的有些怔忪了。
還是這張熟悉的臉,就算換上決然不同的裝束,也還是那個她。隻是,她為什麼還能笑得出來?就算不在人前,嘴角這彎彎的弧度也好像刻在了臉上一般。淡淡的、溫溫的,叫人放鬆,卻沒人知道,她的心口被畫上了一刀痛的她連表情都已無法控製。
“喂!新人!”背後一掌拍下,前輩伴月很豪爽地拉過她,饒了兩圈搖頭評價。“呃,這衣服穿在你身上是好看,可我瞧著你卻不適合。”
“怎麼說?”奕言微微側過頭,淡淡笑問道。
“你和我們不同。”伴月看看她,別有深意笑笑。“你知道舒府內,哪個等級的侍女最多嗎?”
對方問這話顯然還有話繼續,奕言轉身替走到桌邊倒了兩杯水,將其中一杯遞出後才緩緩回答:“普通侍女?”
“沒錯,就是普通侍女!伺候主子是一門非常深奧的學問,普通資質的下人,怎麼會有那種機會呢?有些人在南院一呆就是幾年,便再也沒有升上去的機會;而有些人,卻可以在短短時間內連越幾階,直接升到首席侍女。”伴月停下,唇角彎彎看著她,“外界可能都不知道,但若是在舒府稍微有些資曆的人都知道,如今伺候幾位主子的首席侍女都是在短短幾個月內跳上去的。”
“有些人花幾年工夫都升不到三等侍女,有些人卻可以憑借幾個月時間,直接跳到首席,這是為什麼?”伴月悠然伸手理了理發絲,她沒再說下去,隻是再轉眼看向奕言時,眸光略顯深沉。“不管你來府中的目的是什麼,你必須知道上麵那些侍女們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就和你一樣。”
聞言,一直微笑著的人兒緩緩喝口水。“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因為管家將你交由我負責,也因為……”伴月遲疑著,有些茫然道:“我總覺得,以後,或許就是在不久的將來,我會需要你的幫助。”
奕言沉默了兩秒,最終還是點點頭,“謝謝。”可惜她會來這兒的目的,無關金錢,無關權力,隻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