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貝勒府,遠遠的就聽見“砰”的一聲,接著房間內呼呼啦啦跑出一群人,側福晉瓜爾佳氏則在門外拭淚。不用想也知道誰在房間,胤祥行伍出身,平常倒也隨和,可真要發起脾氣來,誰也沒轍。
胤禛止住欲行禮的瓜爾佳氏“你先去吧,我進去看看。”瓜爾佳氏點點頭,順從地離去。胤禛看了看房門,示意我進去。反正已經來了,我就既來之,則安之吧,不再猶豫,抬腿走了進去。
房間裏一片狼藉,瓷器碎片、桌椅、書籍散落的到處都是,胤祥平躺在床上,睜著雙眼,一言不發,此時的他蒼白憔悴,哪裏還是昔日瀟灑不羈的俠王,心痛的同時還有些怨怪,他怎麼可以為了兒女私情頹廢成如此模樣,張嘴諷刺道:“本以為十三爺是個大英雄,如今看來我倒是錯了。”胤祥‘騰’一下從床上彈起來,看著我,欣喜道:“月兒!”
瞧著他欣喜的模樣,歎口氣,摸摸桌上的藥,感覺溫溫的,端起來遞給胤祥道:“先吃藥吧。”胤祥搖搖頭“我不吃,身體壞著,你還能惦記著我,要是好了就沒這個福氣了。”聽完這話,我本該感動,卻不知為何一股怒火直衝大腦,失聲喊道:“我要是死了呢?!”“我絕不獨活。”
“混話!”我氣得掉頭就走。“月兒”胤祥想要阻止我離去,卻從床上翻了下來,扭頭看時,他正以手做腳一點點往前蹭。理智在瞬間崩潰,轉身飛奔到他的身邊“你在幹什麼?在懲罰我嗎?”他一把將我摟住“月兒,我真的不能沒有你,真的不能!”胤祥的淚滴在我的頸間,如同熊熊大火將我殘存的理智燒的幹幹淨淨,這一刻天地萬物都變得很渺小,自由、尊嚴也不再重要,我的眼裏、心裏、甚至整個生命裏都隻有胤祥,雙手捧著他的臉,淚眼婆娑道“你許我一生,就要為我珍重。”胤祥看著我,重重點了點頭。
將胤祥扶回床上,服過藥後,他握著我的手慢慢睡著了,看著他心滿意足的睡臉,心裏說不出的歡喜。一瞬間,我想通了,這是三百年前的大清朝,我是兆佳錦月,不是宋欣怡,在這個王權至上的社會,有些事我抗拒不了,我不能讓整個兆佳氏家族替我承受滅頂之災。用別人的生命換來的自由的事,我做不出來。還有胤祥,他的未來有十年的灰暗,讓他自己在孤獨中熬過,我做不到。既然做不到,又何必違背自己的心,讓自己不快樂,愛意味著付出,為胤祥付出自由,我願意。
夕陽西下,走出房門,看見胤禛,心中驚訝,他居然還沒走,剛想打聲招呼,他卻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身離去。
落日的餘暉灑向大地,也許是心情的原因,我感覺天地是那麼廣闊,人間是那麼美好。回到皇宮,哼著小調,往乾清宮走著,“你回來了。”一個聲音響起,一個人影漸漸走進,我聽著聲音耳熟,借著月光看清那人的麵容,脫口道:“十四爺!”
胤禵看著我道:“晌午時有人看到你跟四哥出宮了,上哪去了?”我低頭躲避著他冰冷的目光“沒有啊,我一直都在宮裏呀”胤禵上前,看著我,吼道:“你還敢騙我,我在你的院子裏等了一個下午。”瞄了眼胤禵,小心的說道:“十三爺病了,我去看看。”胤禵冷冷道:“他病了有他的福晉,要你多管閑事。”我聞言心中不快,撇過頭不去理他。
忽然,一串紅瑪瑙珠鏈出現在我眼前“這是我送你的,為什麼在當鋪裏?”胤禵冷冷的問。我心裏一緊,當時幫魏東亭還債時將瑪瑙珠鏈和其它首飾一起抵給當鋪了,如今竟出現在胤禵的手裏,咽了咽口水,強自鎮定道“因為…因為…”一時間編不出合適的理由,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