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雖腐爛,可五官依稀能辨認出死者的模樣來,隻是覺得像某個人,他卻不敢肯定,當看到死者腰間的玉佩後,便肯定的死者的身份,是將軍韓羽良。
韓將軍曾是王爺舊部,現在仍為朝廷效力,平定叛亂屢建奇功,他與王爺經常來往,兩人關係密切,怎麼會死在此處?難道王爺昨晚讓他將藥丸送給紅姨,讓她裝畏罪自縊,就是怕紅姨會供出韓將軍已死的消息。他們到底知道了什麼秘密,竟讓王爺對他們下毒手?
王爺讓他跟索淩仇過來是何意?想必是知道井中有問題,讓他們兩個隨機應對。如果還將屍體投進井裏,則疫症難除,若被官府的人發現,不管官府的人如何定案,王爺是決不會放過他們的,隻怕他們的結果會跟紅姨一樣,留也不是,又不能帶出,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裏,秦然隻覺一陣恐懼襲來,他忙拉著索淩仇商量對策。
“你說什麼,這具屍首是韓羽良?”聽到了個名字,索淩仇嚇得臉色蒼白,不可至信的盯著地上的屍體,此時恐懼占據了他,再不覺得惡心,“那我們怎麼辦?若讓官府知道此事就鬧大了。”
“我想想。”秦然拭了額頭的冷汗,打量了一下這個曾來過多次的院子。
院子中的一棵有數百年的粗壯銀杏樹,樹下常年放著一張圓形石桌。倒不如把屍體埋入石桌下,這樣縱然官府來查也不會留心此處。
注意拿定,兩人相視一笑,便開始動起手來。
吳雪從廚房走出,看他將那麼一張大石桌抬至別處,好奇的問:“你們倆抬石桌幹嗎?”
見他們一臉驚慌卻不作答,她也不便再問,走至秦然身邊,把他拉到廚房指著滿滿一鍋冒著熱氣的水說:“然哥哥,我幫你燒了一些鹽水,希望能暫時化解你在井中的毒氣,快洗一下吧。”
將找出一套傭人衣服放到他身邊,吳雪剛走到門口又被他喊住,“雪兒等等。”
“然哥哥喊我何事?”她轉身看到秦然嚴肅的表情,心中不安起來。
“雪兒,那具屍體是見不得光的,如果讓官府的人知道,隻怕要死的人比這場疫症還要多,為了我們自己的命,所以你要守住這個秘密,對今天的事守口如瓶。”秦然鄭重其事的說道,“你先去軟玉閣門口看著,莫要讓別人發現。”
“你放心吧,我會的。”吳雪點頭,跑到門口探頭不見有人留意這裏,忙將大門從裏麵緊閉。
她靠在門上,思量著這件事的利害,這軟玉閣是王爺的私業,這裏的人定是聽王爺的命令,他們將人毒死,投在井中,自是知道這毒的利害。定會不再飲用這井口的水,所以這裏的人一直平安無事,也許是世子來的那日,不知道此事的人,打了井水燒來給客人飲,才會釀了大禍。
昨日那個袁東匆匆來報,連老鴇都被抓起來嚴型拷打,王爺怕事情敗露,又不能明目張膽的闖進被封的軟玉閣,所以讓然哥哥他們過來掩飾某些罪證,照此看來,隻怕醫病也是幌子,想掩蓋真像才是實情,這位王爺到底有多少事是見不得見光的?
想起死者穿戴不俗,定是非富則貴,趁兩人不注意,她走到至屍體的旁邊,將死者身上的玉佩偷偷藏在腰間。
終於將屍體安置妥當,石桌歸位,收拾到從外表看不出異樣了,他們才離開軟玉閣。
回去的路上,他們見到王爺的行善醫病的告示已貼到此處,許多人聚在施藥點,個個興奮不已,談論著王爺的善舉,可見心中的陰霾已散。
對此,吳雪再也沒有初見的激動與喜悅,反而多了一份傷感。真正的幕後凶手,在害了無數人的性命之後,卻被百姓歌功送德,成為他們心中的求世主。多麼諷刺的事情。
正坐在攤位前給大家義診的李遠,聽到下人的俯耳低語,知道秦然他們三人從軟玉閣出來定是事情已處理妥當,忙起身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