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很快就上來，盡管味道不錯，可悠悠吃得都不是滋味。想到展揚和媽媽，還有和黃依然之間的糾葛，她心裏就無法平靜。
“悠悠，來說說你吧。”黃依然將矛頭轉了過來：“這麼久不見，你總有些變化吧？”她吃得並不對：“看你這食欲，是不是不滿意啊？”
“我不想說。”悠悠輕輕地說，心情都寫在了臉上。
見夏豔麗臉色微變，黃依然趕緊說好話：“算了，媽媽，你別氣她。悠悠就是不懂事，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知道和人相處之道。”
“我就是不知道，怎麼了？不用你來提醒我。”悠悠說話越來越衝：“總比你得了便宜還賣乖強吧。”
“夠了，悠悠，這是對待姐姐的態度嗎？”夏豔麗終於忍不住數落：“都是二十幾歲的人了，性格還像個孩子。我問你，依然是吃你的了還是拿你的了？你總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定人罪名，這一點怎麼就不知道改改呢。”她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氣勢。
悠悠憋著不說話，往事和現在重疊，她恍如回到過去。那一次，黃依然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花瓶，是媽媽最喜歡的。她由於害怕被責備就說是妹妹打破的。任憑自己如何解釋，媽媽還是相信了外姓女兒。
每每想到這個，悠悠就覺得心寒。自己的地位還不如一個養女，真是夠了。念在以和為貴，她總是選擇沉默，也隱忍了這麼久。現在還有必要繼續忍讓下去嗎？
“怎麼不說話？心虛了？”夏豔麗又說。
“媽，我想和你單獨談談。”悠悠開門見山說：“我今天來不是為了敘舊的，也不是為了見她，我來隻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希望可以給我一個答複。”
“再重要的事都等吃好飯再說，不然會消化不良的。對吧？媽。”黃依然討好說：“媽，我們女人最忌諱吃飯大口大口的。你看悠悠的樣子，跟餓鬼似的，一點都不淑女。男人怎麼會喜歡呢。”
“你才餓鬼呢。”悠悠拍桌子：“我不淑女和你沒關係吧？我這是自然美，知道嗎？總好過有人裝腔作勢吧？”她徹底暴跳起來：“這飯我不吃了！”
看著她鬧脾氣的樣子，夏豔麗更加惱火，說：“好，那就不吃了！反正我也吃得不痛快。”她歎氣很沉重的樣子：“唉。真不知道我養你這樣的女兒有什麼用？讓你讀設計你卻跑去開花店，讓你留在我身邊，你說這裏不適合發展。到現在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你說你失敗不失敗？”
悠悠不說話，手上的大鑽戒昨天晚上就被她收了起來，所以她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現在她也不打算如實以告了。
“媽，別說她了，再說她又該發脾氣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們不能把最好的強加在她身上。我認識許多國外的朋友，都是從名牌學校出來的，工作又好，那才是精英之流呢。”
悠悠瞪了她一眼：“你這麼厲害，怎麼不去開課授教。”
黃依然得意起來：“還真被你說中了。等這次巡演之後，我就準備開一個舞蹈班，專教有天賦又肯吃苦的女孩跳芭蕾。”她獻媚：“媽，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現在國內就少這樣的老師，而我剛好可以勝任。”
夏豔麗點頭：“嗯，不錯，為人師表，是個不錯的主意。到時候媽媽給你捧場。”
“好啊。”黃依然笑得很假。
悠悠啞口，興趣缺缺的樣子。夏豔麗見狀，說：“你別不服氣，有本事也當個老師給我看看。”
悠悠一攤手：“無可奉告，我走了。”越是這樣，她越覺得母女之間沒有真正的溝通。如果沒有黃依然，她們之間的關係會改善嗎？
夏豔麗沒辦法，也跟著站起來往外走。
黃依然是最後一個離開包廂的，剛走到大門口，就被幾個女人圍住了。認出她是跳芭蕾的明星之後，一通簽名合照，不亦樂乎。
夏豔麗站在悠悠身邊，看著眼前的場景說：“看見了沒有？這才是實力。你明明可以站到設計師的頂端，卻偏偏要去碰泥巴玩花藝，能搞出什麼名堂？”
她的不屑讓悠悠非常反感：“媽，你總是忘記誰才是你的女兒。你總是拿別人的標準來衡量我，我不是她，我有我的看法跟主見。為什麼到了今時今日，你還是這樣！”
“你就不能為自己想想嗎？”夏豔麗嗆聲：“難道我會害你嗎？我常常在想，如果依然是我的親生女兒，是不是我的人生就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