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吞吞吐吐的,不太孝順吧?嗬嗬。”
“哪裏啊,我家就我一個孩子,哪能不孝順呢。”
“嗬嗬,你還是獨生子啊。”
“嗯。”
“我在家是老大,還有弟弟妹妹,事情多呢。還是你家好啊。”蔣茹芸羨慕地說。
“人少也不好,就我一個,要玩還得去找同學或者鄰居。有時又很孤單的。”
“我就喜歡靜,簡簡單單的,可是享受不到呢。”
正說著,車進站了。
“車來了,我們上車。”誌軍一邊說,一邊在前走著,蔣茹芸緊跟在他後麵。
車一靠站,誌軍讓蔣茹芸先上,然後自己在後麵保護著。費了好大的勁,他們終於擠上了車。
車裏人多,互相擠著,好似沙丁魚罐頭一樣。他們被人群擠在了一起,甚至於挨得很近,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聲。誌軍一手拉著車內的扶手,一手護住書包。蔣茹芸靠在車內立著的鋼管上。
由於挨得太近,兩人都似乎覺得有點羞怯。
還是蔣茹芸先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局麵:“現在幸虧是冬天,大家擠在一起,還能勉強應對著。我真不知道夏天怎麼在車裏過呢。”
“是啊,夏天肯定難熬。冬天就是一點不好,車窗緊閉,車裏空氣太渾濁了,實在悶得人難受。”誌軍回應說。
“哦,對了,王誌軍,假期你準備怎麼過呢?”
“我啊,肯定要和幾個哥們聚聚啊。”
“哥們?”
“嗬嗬,就是原來小學和中學的同學,我們都是從小玩到大的娃娃朋友,感情非常好。”
“哦,是嗎?”
“是的。另外還和吳傑約了相互串個門,走動一下。”
“還是你好啊,家裏人少,事也少,可以到處玩玩。不像我啊,嗬嗬,要玩玩都難。”
“這麼嚴重啊?玩得時間也沒有啊?”
“哎,一言難盡,不說了,說點別的。對了,說說你那幾個哥們吧。”蔣茹芸止住剛才的話題,饒有興趣的問道。
“我那幾個哥們啊,都還不錯,就是我差點。”
“怎麼這樣說呢?”蔣茹芸狐疑都看著他。
“我那幾個哥們,兩個考上了大學;另外兩個在做生意,賺了一些錢,算是小有成績吧。你看我,是不是很差呢,嗬嗬。”誌軍說道。
“你也不差啊,隻是運氣差點而已,我們都是這樣。”蔣茹芸寬慰地說,“我的同學當中也有考上大學的,原來比我差的也考上了。我心裏也很鬱悶,但是時間一長,我也想通了。盡人事,安天命吧。”
誌軍不太信:“你真是這麼想的?”
“當然啊,我們女孩子,到了這個時候還能怎麼想呢。”
誌軍心想莫不是又要套他的話吧,於是幹脆順著她的話說,看她如何應對。“都是落第之人,命運相似,前途渺茫啊。”
“渺茫?你是說你也如此?”
“是啊,當工人的命啊。”誌軍偷偷觀察蔣茹芸的表情。
蔣茹芸臉上似乎劃過一絲不悅的神情,但很快恢複了平靜。“你這次考試成績這麼好,我是刮目相看的。隻是可惜了……”蔣茹芸話隻說了一半。
“可惜什麼呢?”
“算了,還是不說了。人各有誌不可強勉。”
看見蔣茹芸態度有些變化了,誌軍趕緊把話題往回撤。“不過呢,作為男人還是要有一點想法的。有些男人表麵木訥,實則臥薪嚐膽,厲兵秣馬,以圖將來。”
“這當中包括你嗎?”蔣茹芸直截了當地問。
“嗬嗬,你覺得我像嗎?”誌軍反問道。
“這個嘛,我看呢,似像非像,不太好下定論呢,嗬嗬。”蔣茹芸狡黠地說。
這時車子一個急刹,蔣茹芸站立不穩,整個身子貼到了誌軍身上。誌軍正欲扶她,她卻嘴裏嘟嚷著:“開的什麼車啊?”身子便往後靠。誌軍發現蔣茹芸臉色緋紅,似乎羞怯得很。
“要不你抓著我的衣服吧?免得車子又要急刹。”誌軍關心地說。
“那怎麼好啊,把你衣服抓亂了。”
“沒事的。我這衣服經拽,嗬嗬。”
見誌軍如此誠懇,蔣茹芸也不再推脫,於是緩緩伸出一隻手輕輕抓著誌軍後腰的衣服。
車子在行進著,熟悉的街景快速向後退去。
兩人默默不語,但彼此心裏都在想著一樣的心思。
誌軍知道,他們之間已經有些改變了,起碼蔣茹芸對他不再那麼冷淡了,願意接近他。誌軍想的是眼下還須努力,爭取以後的考試能夠穩定在前三名,最好是能拿第一名。誌軍知道這一切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蔣茹芸。不管蔣茹芸知不知道他的內心所想,他注定要為她做點什麼,證明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