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化校報到反差大,誌軍同桌是怪人(2 / 2)

“你啊,就是個孩子,單純得可以啊。其實吧,我告訴你,讀這個技校就是個跳板,就是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這些學生,當然大多是他們的子弟,合情合理地安排進這個工廠。你們讀書隻是鍍鍍金而已,這是手段,目的在後麵。媽媽說得有點多了,原本不應該跟你說這些。當然啦,你也大了,有些事情知道一下也好,這樣你才會正確對待。”

經媽媽這樣一說,誌軍似乎毛塞頓開,心情即刻豁亮起來,媽媽到底是媽媽,棋高一著啊。

媽媽後來又說:“兒子啊,媽媽說的這些,隻是分析和判斷,你可不能全信。但不管怎樣,你還是要學好功課,學好本領,畢竟將來你們分配工作,或多或少還是要將學習成績作為參考的,再加之你沒有可以依靠的背景或後台,你隻能把學習搞好,哪怕是再怎麼乏味,也不能放鬆學習落於人後,授人以柄。你聽懂我的意思了嗎?”

誌軍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自此以後,誌軍重又回複到先前的狀態,而且慢慢適應和融入這個所謂的“學校”裏了。

誌軍的同座是廠裏的子弟,姓許,名傑,個子高高的,很瘦,皮膚黝黑,顴骨較高,很少說話。之所以安排和他一個桌子,是因為他們兩人都是班上最高的,沒有合適的搭配,隻能安排在一起而且是最後一排。

誌軍開始知道許傑是廠裏的子弟,便不太想搭理他,後來發現他本身話就少,兩人更是無話可說了。

班上同學隨著時間的流逝,接觸慢慢多了起來,外麵的和廠裏的也逐漸打成了一片,下課後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交談和打鬧。

誌軍和另外幾個外來的同學慢慢熟識了,感覺不再那麼孤寂了。

誌軍感到奇怪的是這個同座既不與其他廠裏的子弟來往,也不和外來的溝通,除了上學,放學,上廁所,幾乎像釘子一樣牢牢地鍥在凳子上。同座的怪誕,引起了誌軍極大的興趣。於是誌軍決定好好探究一下這個怪人的底細。誌軍從側麵了解到吳傑在家裏是老大,還有兩個弟弟。爸爸媽媽都在廠裏上班,爸爸是發酵車間的材料員,媽媽是另外一個車間的工人。家裏情況都比較正常,那吳傑怎麼如此不愛說話,喜歡孤獨呢?帶著這個問題,誌軍也和其他幾個同學在一起分析過、琢磨過,但大家的意見是很正常,個性唄。

誌軍覺得不太滿意他們的回答,個性既有天生的,也有後天養成的。像他這樣不愛說話,還是頭一次遇見。

誌軍想自己解開這個謎底。誌軍覺得都是同學,以後還會是同事,為何不能溝通呢?然道他有難言之隱或是受到什麼打擊?自己封閉自己,不食人間煙火?誌軍打算主動找個理由試試,看吳傑如何反應。

其實吳傑的表現,老師和同學都發現了,都對他投以不解和猜疑的目光。

如果一個集體原本是活躍的,往往因為一個沉默的人或不開心的人,便會變得謹慎和收縮起來,使得活躍的集體受到一定的影響。

班主任也是廠裏教育科的幹事,他也在為此事著急,急於想了解吳傑的內心世界,以幫助他走出孤寂,融入集體之中。

班主任找到誌軍,詢問了一些吳傑的情況,同時希望誌軍主動接近吳傑,多多溝通跟他交上朋友。班主任的想法和誌軍的打算不謀而合,這讓誌軍感到興奮。班主任的吩咐,誌軍心領神會。

一天上課後,正好是語文課,因為不是專業課,大家一般比較放鬆,都在下麵嘰嘰咕咕說話,老師也懶得管理,顧自講自己的,照本宣科,完事後下課走人。

誌軍一邊看書,一邊斜著眼睛觀察吳傑的表情。

此時的吳傑把語文課本豎起來放在桌上,然後躲在書後看一本課外書籍。

誌軍瞥見像是一本外國小說。誌軍心裏盤算著如何跟吳傑搭訕。見吳傑看得如此聚精會神,誌軍立刻來了主意。誌軍有意把自己的語文課本掉到地上,然後貓下腰去拾課本,起來時蓄意把桌子拱了一下。因為桌子發生晃動,放在吳傑前麵遮擋的語文課本便倒了下來。

吳傑臉露不悅,慌忙去扶倒下的課本,誌軍起身後見狀,連忙向他表示歉意。

見誌軍道歉,吳傑翻了一下眼皮,沒有說話,繼續看他的外國小說。

“這麼專心啊,看的什麼小說啊?”誌軍有意問道。

見誌軍感興趣,吳傑的表情相對緩和了一些,口裏蹦出兩個字:“《複活》。”

“哦,好書啊。我看過的,是俄國文豪列夫·托爾斯泰後期的一部作品。”誌軍脫口而出。

吳傑驚訝地看看誌軍:“你也喜歡看?”

“是啊,看了好幾本了,其中有他的《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

見誌軍如數家珍,吳傑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