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事論事,豫章王戰勝沒錯,但殺戮成性也是事實。”
容璧冷笑說:“既然就事論事,大不了功過相抵,你難不成還想處罰豫章王不成?就不怕寒了那些出生入死的將士的心?”
“那便放任豫章王不管?那以後還有誰會在意軍紀!”
容璧不再看他,轉頭對坐在龍椅上的赤耀說:“皇上,臣認為,有賞有罰最為妥當。”
赤耀立刻點頭說:“愛卿所言有理,既然如此……”赤耀轉頭看坐在一旁的漣漪,漣漪便說:“那就罰豫章王為陳國鞠躬盡瘁,賞他丹書鐵契吧。”
大臣立刻議論紛紛,丹書鐵契就是免死金牌,大長公主這樣說,不就是明擺著偏袒豫章王嗎?
容璧也驚訝地抬頭看漣漪,漣漪輕輕笑問:“各位大臣可否還有要事啟奏?若無要事,便準備替豫章王洗塵吧。”
聽漣漪這樣說,還有誰敢多事,她明擺著就是要偏護豫章王,而豫章王又與公主關係匪淺,若他們再多口舌,隻怕要被豫章王摘了腦袋。
“既然無事,那便散朝吧。”漣漪拉起赤耀的手,一邊走一邊說,“藥兒,豫章王在沒有把獫狁滅族之前,我不會讓他死。”
“姑姑為何如此相信豫章王可以把獫狁拿下?”赤耀聽說,豫章王明明在殺了四王子之後尋死,他怎麼可能肯再獨活幾年甚至是十幾年?
漣漪剛想說話,容璧便追上了他們,盯著漣漪的眼睛問:“漪兒,你不記得赤嚳曾經做過什麼嗎?”
漣漪鬆開赤耀的手,溫柔說:“藥兒,你先回去,我和丞相說會兒話。”
赤耀二話沒說便乖巧的退避,轉角卻貼在了門後,偷聽容璧和漣漪對話。
隻聽容璧逼問說:“赤嚳和易水寒曾經做了什麼你忘了嗎?而如今,易水寒掌握梁府又有清河王傍身,再加上梁太後和擁有免死金牌的赤嚳,你和藥兒怎麼和他們鬥!”
漣漪的聲音聽不出喜悲:“丞相,您多慮了,那免死金牌隻是為了讓他更好的替藥兒鏟除獫狁罷了。”
“四王子已死,赤嚳還有什麼動機要滅了整個獫狁?”容璧不斷地搖頭,他越發的不懂漣漪,恍惚回到了小時,精致的儀容如同麵具,看不到真實的她。
漣漪忽然笑著說:“他為了墨歌什麼都能做。”
“什麼意思?”容璧忽然覺得這樣的漣漪太過陌生,她不再是那個隻會撒嬌需要他人保護的公主了。
“我派人把墨歌的屍首挖走了,藏在冰窖中,並且誣陷給了獫狁,說是獫狁人想要用墨歌的屍首威脅赤嚳。”漣漪笑的越發的燦爛,“他們誣陷我,我便還給他們。”
容璧看著笑的如偷了一顆糖的漣漪,恍然間就確信了,漣漪她,真的變了……
她可以利用赤嚳對墨歌的感情,利用赤嚳幫她奪來天下,也可以輕鬆的躲過別人的陷害,再沒有人能傷害到她……
這不是很好嗎?和曾經的自己一樣。
“墨皇後當初的決定,是對的,漪兒,你能替藥兒,守住江山。”
“這是自然,畢竟,我曾經用自己換取江山太平。”
“我……”
赤耀立刻躲在柱後,便見漣漪離開大殿,似乎並沒有發現赤耀,赤耀鬆一口氣,卻聽到容璧說:“藥兒,出來。”
赤耀知道瞞不過容璧,於是乖乖走進殿內說:“師父……”
“都聽見了?”容璧問。
赤耀點頭說:“聽見了。”
“可有看法?”
“師父,姑姑她,那樣利用豫章王,真的好嗎?”赤耀對豫章王的一切印象都來自墨尋,墨尋無比崇拜豫章王,他自然對豫章王也滿懷敬仰,而漣漪那樣利用豫章王,他心中多少還是不舒坦的。
“你姑姑,是為了你著想。”容璧知道赤耀心善,怕他對漣漪產生芥蒂,於是說,“就算你姑姑不那樣做,我也會那樣做的。”
“可是拿下獫狁至少要五六年吧?你們那樣誆騙豫章王,他知曉了真相該怎樣的憤怒?”赤耀不斷搖頭,抓著容璧的手說,“師父,我們不要利用豫章王了好不好?他真的很可憐,把王妃葬在白頭穀也是希望能解相思,你們卻連讓他見愛人一麵的機會都不給。”
容璧掰開赤耀的手指說:“皇上,你該多想想自己。”說完便毅然決然離去。
赤耀知道求容璧無用,記起漣漪和赤嚳關係匪淺,於是立馬跑向未央宮,企圖求漣漪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