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想也沒想就搖頭說:“不能。”
容璧忽的拽住漣漪的手拉向自己的懷裏,狠狠摟住不肯鬆手,就如當年修竹抱漣漪一樣,生怕她消失不見似的。
容璧懷中滿是酒氣味,可見他如今多嗜酒,漣漪卻沒有半點悸動,冷聲說:“容璧,鬆手。”
“漪兒,修竹是不是對你不好?為什麼你會變得如此冷漠與孤傲?若你這些年過的幸福,你就會像當年那樣笑!”
震驚於容璧的說法,漣漪停了掙紮,容璧說的似是真相可她偏偏不信那是真相,於是執意分辨說:“不是的,我隻是不對你那樣笑罷了。”
容璧如何察覺不出漣漪的驚慌失措,心心念念的愛人正在自己的胸膛中,體溫點燃了心內壓抑多年的不滅之火,容璧的理智被燒毀,激動說:“當年,你穿著紅色衣裳,而我全身鮮血淋漓,把月白色衣裳染的鮮紅,你不小心劃傷我的臉,我笑說,要你為我負責,到如今這道疤也沒有消,你可願意為我負責?”
漣漪呆愣愣的望著容璧不知該說什麼好,容璧又說:“我曾為你蓋上蓋頭,卻沒有機會為你掀開蓋頭,漪兒,當年我送你去和親,如今,歸,吾聘汝。”
漣漪沒有覺得感動,甚至覺得發自心底的冷,“歸,吾聘汝。”是古時巫臣對妖女夏姬所說的話,巫臣為了夏姬聲名具裂家破人亡,她不覺得自己是夏姬,更不覺得容璧是巫臣,他們也不會同他們一樣最後攜手在一起。
漣漪於是抬眸看著容璧說:“容璧,我不是夏姬,你也不是巫臣。”
這句話說的冷漠至極,容璧立刻清醒,心中的欲火被澆滅到奄奄一息,他鬆開手,自嘲說:“我明明知道不該再招惹你,可我始終還是放不下你,即使借著醉意借著歌聲,鼓起的勇氣也不堪一擊。”
漣漪退後兩步,與容璧保持距離,冷漠說: “時間不早了,容丞相可否還有事情稟告?若無事,便回容府吧。”
容璧卻不搭腔,自顧自問:“漪兒,你怪不怪我?”
“不怪,我說了,我是陳國的公主,自願陳國犧牲。”
容璧忽的重重咳嗽起來,嘴裏嘔出鮮紅的血,漣漪心中一驚,沒想那麼多便扶住容璧說:“可有帶藥?”
容璧顫巍巍的捂著自己的胸口,漣漪心急如焚,剛想大喊來人時,容璧卻拉著自己的手搖頭說:“無礙,舊疾而已。”
漣漪無奈歎息道:“別再折磨自己了,我希望你能替我好好輔佐藥兒,越長時間越好。”
聽漣漪這樣說,容璧隻當她對自己還有情,於是緊緊握著漣漪的手,就如救命良藥,眼睛亮的似乎燒著火,他堅定說:“好,隻要漪兒還在,我就絕對不先走!”
“漪兒是你能叫的麼?”
漣漪循聲回頭,便聞到那若有若無的淡竹香味,被容璧緊緊握住的手也被他攥在微涼的掌中,漣漪的心立刻平複下來,不再有大起大落顛沛流離之感,在修竹身邊,她隻覺得安心,什麼都不必想。
容璧看著莫名被震開的手掌,上麵還有駭人的涼意,他望著修竹似笑非笑說:“好久不見,修竹。”
修竹卻不理容璧,握著漣漪的手笑問:“漪兒,在人間舉辦一場聲勢浩大的婚禮如何?”
“別鬧。”漣漪笑完正色說,“我若嫁人了,怎麼替藥兒掌權?”
“我聽說人間有入贅的說法。”修竹認真道,“梁子塵同我說的。”
漣漪忽眯起了眼,眼中閃著光,露齒笑道:“公主隻有男寵,你當我男寵,我獨寵你一人如何?”
修竹不知男寵是何意思,但見漣漪笑的如此狡黠,定不是什麼好詞,可見漣漪肯同他玩笑,應當是心情愉悅,修竹便輕輕笑道:“當你男寵也不是不可,但你隻能寵我一人,不知漪兒能否做到?”
漣漪剛想回答,容璧便插口道:“公主,男寵之事莫要再提,小心毀了自己的名譽。”
漣漪轉頭看向容璧,隻見他的麵色青白,似乎極為隱忍,漣漪不知怎的竟覺得十分快慰,於是主動依偎在修竹懷中,斜著眼用嬌媚的聲音說道:“容丞相,你覺得本公主還有名譽麼?”
修竹順勢摟住漣漪的纖腰,手撫著漣漪的臉讓她看著自己,讓她的目光永遠隻能停留在自己身上。
望著眼前的兩人,自己的深愛依偎在他人懷中,修竹撫著她的臉,望著她的目光柔情似蜜,兩人絕世的容顏是那樣的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