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從袖中拿出一束開著白色花朵的青草,漣漪笑問:“這是什麼?”
“清火的藥材,研磨了熬藥最好不過。”修竹把藥材遞到漣漪手裏,再拿過漣漪臂彎裏的鬥篷,一邊穿一邊說,“我並不冷,下回不必特意為我送衣。”
漣漪拿著那一束藥草,心裏湧出陣陣暖流,笑著回複:“你也不必特意為我去城外采藥,城裏的大夫會為我開藥的。”
“那不一樣。”這草藥是我的心意,並且非尋常的草藥,是白頭穀內最寒冷幽深的地方長出的奇藥,有祛毒的功效,修竹心想。
“有什麼不一樣的。”漣漪聽了怪道,修竹隻笑笑不語,然後拉著漣漪的手向城內走,一邊走一邊問:“漪兒,你什麼時候回京城?”
漣漪搖頭說:“還不清楚,等情勢明朗下來我再走,畢竟我在這兒,百姓們也會安心點。”
“容璧沒有催你回去嗎?”修竹疑惑問,這兒這般混亂,容璧竟然能夠放任漣漪在這兒不管?
漣漪繼續搖頭說:“沒有,因為京城現在也發了瘟疫,雖說病情不險峻,但還是不如劍閣城安全,而且,他知道你在我身邊。”
修竹點頭,麵色卻有些不好,因為容璧答應了他要照顧好漣漪,如今卻自身都不保,這讓修竹開始動搖,把漣漪占時留在容璧身邊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嗎?
修竹不由問漣漪:“漪兒,如今你們陳國這麼混亂,不如和我去妖界躲一躲?等一切塵埃落定時我再送你回來?”
漣漪立刻搖頭說:“妖界的時間可比不得人間,我在你們哪兒呆一會兒人間說不定就天翻地覆了,還不如叫如意留在我身邊保護我,你好去做你的正事。”
你不就是我的正事,修竹在心裏默默回答,權衡片刻後還是答應說:“好,等我回去了,我便叫如意來保護你。”
“那你什麼時候回去呢?”漣漪歪頭好奇問,“你們妖界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需要你出手。”
“三日。”修竹避而不答另一個問題,而是停止行走,漣漪便也止步,修竹伸手撫了撫漣漪發髻上的梨花枝椏說:“漪兒戴梨花也很美。”
漣漪抬手摸著發髻上的梨花,這才想起易水寒為自己簪了一支梨花,強行壓下的不好回憶又湧起,漣漪擺手說:“修竹,我有些冷了,回去吧。”
修竹沒有法力使漣漪暖和,隻能拉著漣漪回到鎮遠侯府,容鈺正守在門口等著漣漪他們,見他們遲遲歸來便抱怨說:“這麼大的雪還不知道早些回來,漣漪你看你的臉都凍的發白了,袖爐涼了是不是?給我,我給你換一個。”
漣漪連忙掏袖子,掏了兩下立刻想起她把袖爐給易水寒了,依易水寒的做派,袖爐他絕對不會丟,因為那白玉蓮花耳墜都還在。
但漣漪很快就收拾好情緒,淡定說:“剛剛和易水寒一同賞梨花,見他穿的單薄我便把袖爐給他了。”
容鈺瞥見漣漪發髻上的梨花,沒多想便拉著漣漪修竹進屋烤火,天色也漸漸暗了,冬日的白晝總是很短,恰巧京城傳來信件,容鈺和漣漪立即拆了,信裏說安樂侯梁子塵研製出了控製瘟疫蔓延的藥,但那些已經患病之人卻還是沒有醫治之法,隻能繼續等待梁子塵的好消息。
“梁子塵果然不同凡響!”容鈺欣喜說,“有梁子塵在,我們不必再害怕獫狁的毒了。”
漣漪點頭,正要說些什麼時墨契也歡快的跑進房內說:“鈺兒,大喜事!梁子塵研製出了控製瘟疫的藥物!”
見漣漪也在房內,墨契便稍稍收斂了些,笑著說:“這回獫狁他們沒什麼法子了吧!”
“還是小心為上。”漣漪見天色已晚,墨契又回來了,她和修竹留在這裏也不方便,便說,“鎮遠侯好生歇息,劍閣城如今就靠你堅守了。”
“公主,我定會守住的!”墨契立直嚴肅說,容鈺便在一旁打趣說:“公主是叫你保護好身體才能更好的守住著劍閣城。”
“我身體好著呢,以一當百都沒問題。”墨契摸著容鈺的肚子說,“反倒是你,懷著孩子還到處亂跑,瘟疫爆發了也不知躲躲反而衝在我前頭,你知道我多擔心嗎?”
漣漪見他們卿卿我我,無視她和修竹許久,便拉著修竹一同出了房門。
雪依舊在下,皎皎夜空中有孤月一輪,月色如霜,綿延積雪看不見邊。
修竹突然說:“漪兒,你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