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獫狁人做出什麼報複行為,瘟疫便在陳國全麵爆發,安樂侯梁子塵被困在半路醫治沿途百姓,豫章王赤嚳和墨歌也就近停留,讓惶惶不安的百姓定心。
漣漪無能為力,更加心焦,嘴角都起了泡,修竹不知該怎麼安慰漣漪,便想尋些降火的草藥給漣漪敷。
修竹敲了敲漣漪的房門,裏麵便傳來漣漪的聲音:“請進。”
修竹推門而入,入眼便是漣漪坐在床畔,膝上是一件大紅色的喜袍,她正為衣領繡花樣,頭也沒抬問:“何事?”
修竹隻覺得心髒在不停收縮,血液卻倒灌進裏麵,壓力激增,心髒快要受不了那樣的壓力, 碎裂開來。
久久沒有回答,漣漪便抬頭看來人是何人,就見修竹一臉痛苦的看著她,漣漪立刻丟了喜服,扶著修竹問:“修竹,你哪兒不舒服?”
“無礙。”修竹擺擺手,捂著缺少一根肋骨的胸口說,“我出去一會兒,和你說一聲,你不必擔心。”
“好。”漣漪點頭,便放開了扶住修竹的手,沒有立即拾起被她丟在地上的喜服,而是目送修竹離開之後才撿起,然後深深歎息一口氣,再坐回床畔繼續繡織。
漣漪沒想過敲門的竟然是修竹,見到修竹時才反應過來,修竹如今用不了法術,自然不能像曾經一般直接進入她的房內。
“阿漣,我剛剛見修竹似乎很痛苦。”容鈺扶著丫鬟的手跨進漣漪房內,擔心的問。
漣漪見是容鈺來,立刻迎上去說:“你如今身子重,心思就別那麼重了,好好照顧好自己為是。”
容鈺猜不出修竹怎麼了,又見床上的喜服,於是轉移話題問:“你和哥哥的喜服準備的如何了?我看看可好?”
“已經製好了,隻是覺得太過素淨,我便多加了幾處花樣上去。”漣漪把喜服攤開給容鈺看,“好看嗎?”
“自然是好看的。”容鈺一邊摸著喜服上的繡花,一邊嘖嘖稱讚道,“阿漣你的手藝越發精湛了,真叫我羨慕。”
“不過小技藝罷了,我倒是更羨慕你。”漣漪把針線收拾好,低眉說。
容鈺不解,扶著腰坐在床畔,拉著漣漪的手問:“阿漣,你羨慕我什麼?”
漣漪反握住容鈺的手說:“羨慕你如青俍皇後一般的見識謀略,以心思為絲線,你們可以織成如畫江山,而我隻能手拿針線,織些花草鳥獸。”
容鈺噗嗤一笑說:“阿漣,你怎麼這樣妄自菲薄了,你要知道,我是從小侵淫在容家的心機謀算裏,而你是在深宮裏長大的嬌花,怎麼比的了?何況,你如今做的很好。”
“何以見得?”漣漪隻當容鈺是安慰自己,並不相信。
“易水寒確實是一把利刀,不,是魔刀,一不小心就會被他迷惑墮入魔道,就連赤嚳曾經都被他迷惑過,何況常人。”容鈺細細分析說,“他就是有那樣的能力,煽動人心,若沒有利用好,反倒會被他利用。”
漣漪點頭說:“我相信鎮遠侯不會被易水寒蠱惑,所以才要鎮遠侯壓製他,易水寒這把魔刀,利用好了,實力無窮。”
“是,獫狁人懼怕他更甚於墨契和赤嚳,若他在劍閣城,獫狁人定會多個顧忌。”容鈺說,“墨契為人耿直性子純善,和易水寒互補最好不過。”
漣漪點頭,又問:“如今泌水城和劍閣城的瘟疫都控製的如何?”
“泌水城有易水寒的藥,所有人都康複了,劍閣城差些,但也無大礙了。”容鈺轉了轉眼珠又說,“我偷偷派人把易水寒的藥私藏了些,快馬送至安樂侯哪兒了,安樂侯必定能夠製出藥方的。”
漣漪欣喜點頭,還好梁子塵要與陛犴對著幹,不然他絕對懶得出手救治百姓,虧了陛犴費心讓陳國爆發瘟疫,卻算漏了梁子塵幼稚的行為,喜歡與別人對著幹。
陛犴那時進京,表麵上是衝著自己來的,最後卻住進了安樂侯府,定有拉攏梁子塵的心思 ,隻可惜那梁子塵桀驁不馴,誰都不放在眼裏,陛犴此人也眼高於頂的很,兩人必定鬧的不歡而散。
陛犴算錯了一步,便步步錯。
想至此,漣漪心情甚好,便想出門走走,剛出房門便見天地白茫茫一片,銀裝素裹,積雪壓在樹枝上就如千樹萬樹梨花開,容鈺扶著腰走到漣漪身後,為漣漪披上一件鬥篷說:“昨日便下了,城外的積雪都有一掌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