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放過陛犴(2 / 2)

獫狁百姓開始陷入恐慌,今日陳國的人敢在泌水河裏放硫磺,明日就敢下毒,這是獫狁百姓不敢想象的,他們和陳國爭鬥百年,卻沒有一方把主意打在泌水河上麵,因為泌水河就是他們的母親,陳國竟然無恥褻瀆他們的神靈,獫狁人怒火滔天,等著陛犴發號施令攻擊陳國,陛犴卻遲遲沒有消息,更讓他們擔心陛犴此刻已經奄奄一息了。

劍閣城和泌水城的百姓也瞬間從勝利的喜悅中醒悟過來,他們竟然傷害了獫狁國無辜的百姓,曾經他們最為不齒的行為,如今他們竟然也做了!

百姓們開始思考,這場勝戰的主使人易水寒,那個冷麵嗜血的男子,一直沒有變,他為了勝利,從來都是不擇手段。

這讓他們更加恐懼易水寒,但恐懼的同時,卻壓抑不住心底悄悄撲騰的敬佩向往,甚至是渴望。

他們渴望和易水寒一樣,控製自己的命運,站在前鋒,既然罪臣之子易水寒可以,那麼,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又為何不可以?

易水寒負手站在劍閣城的城牆上,背後站著幾個年輕人,有幾個像秀才,有幾個像士兵,甚至還有幾個結實的農民。

他們一齊跪下,易水寒才緩緩轉身,淡淡說:“臥薪嚐膽,懸梁刺股,十年之後,我會給你們想要的東西。”

他們相視一眼,然後點頭應了,再接連離開。

他們走了許久,易水寒才轉身打算下樓,卻見墨契站在不遠處眼神深邃的看著他,易水寒心中一驚,但很快恢複常態,笑問:“鎮遠侯,不知有何貴幹?”

“一切都是你算計好了的吧?”墨契走到易水寒麵前,沉聲問。

“什麼,水寒不懂侯爺的意思。”易水寒裝傻充愣,他並不知道墨契從什麼站在他身後,不過就算墨契知道了他的計劃也沒關係,多殺一個人罷了。

墨契十分憤怒的揪住易水寒的衣領,怒目而視,大吼:“在草垛裏放硫磺,知道起南風,又會下雨,讓毒水流進泌水河,傷害那些無辜的百姓!”

“哦,原來侯爺問的是這個。” 易水寒笑著把墨契的手給掰開,薄唇一字一句說,“侯爺夫人,她也知道啊。”

墨契的身體微微僵住,他知道這一場勝戰確實是由容鈺和易水寒一齊設計的,城牆上丟火草垛燒傷攻城的將士常有,但加上有毒的硫磺卻是第一次,易水寒當初又說這些硫磺可以防止瘟疫蔓延,才隱瞞了自己,他當然可以隱瞞容鈺,一定是這樣!

而今易水寒又把所有責任推給容鈺,居心叵測!

“你當我傻?”墨契一拳打在易水寒的臉上,易水寒嘭的一聲砸在地上,揚起的塵沙迷了他的眼,易水寒眯起眼睛,稍稍撐起身體,再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繼續笑著說:“侯爺不信?侯爺夫人本就知道草垛裏有硫磺,不僅侯爺夫人知道,就連百姓都知道,還是他們自己把硫磺埋進草垛裏麵的呢。”

“但他們不知道會下雨!”墨契又補了一拳在易水寒身上,易水寒嘔出一口血,再次擦了擦嘴角之後冷笑說:“侯爺真是瞧得起我,我不過凡人,怎麼算得出氣象。”

“你算的出。”一道介於溫柔和嫵媚的聲音突然傳來,墨契和易水寒同時轉頭看向城樓台階,漣漪正站在那裏,修竹緊緊跟隨在她身後。

易水寒眯起眼睛,凝視漣漪,等著漣漪說話。

漣漪走上前,拉開墨契,用最最平靜的語氣說:“易水寒,你曾說,南風知我意。”

易水寒見漣漪如此確鑿,便懶得偽裝了,大笑說:“我就是故意的,又如何?在我眼裏,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人就是螻蟻,難不成你們踩死螻蟻還要為螻蟻憐惜一番?”

漣漪不說話,隻是靜靜看著易水寒,墨契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便問:“你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何?傷了獫狁百姓對我們並無益處,甚至還會激起獫狁人的戰意。”

易水寒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扶著城牆站起來,笑說:“若我說是為了陳國百姓報仇你們信嗎?”

墨契和漣漪一齊搖頭,易水寒又勾唇冷笑說:“這便是了,我說實話,你們又不信我。”

“在你們眼裏,我是怎樣的人。”易水寒看了看漣漪又看了看墨契,等他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