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易水寒大方承認說,“是我用你從陛犴手裏換來的。”
“用我換的?”漣漪想了想便恍然大悟,大怒說,“一切都是你算計好的!”
“可不是。”易水寒笑著說,“漣漪公主,你的價值很高呢,用你,就可以換整個泌水城百姓的性命,你難倒不覺得榮幸嗎?”
漣漪微微磨牙,一時想不到什麼話辯駁易水寒,如果她說不榮幸,就是不顧一城的百姓,若說覺得榮幸,她就沒什麼理由怪罪易水寒。
“沒什麼好榮幸的。”漣漪不說話,站在一旁的修竹便替漣漪說了,“她遠非一個小小的泌水城能夠相較。”
易水寒上下打量了修竹兩眼,然後就笑著說:“修竹,你的口氣還是這麼大,我總以為,漣漪公主會與你攜手,誰知最後竟然是容璧抱得美人歸,倒真叫我吃驚。”
修竹皺眉,易水寒笑的更加開心了,說:“其實吧,我巴不得那容璧孤獨一生,又聽公主說,容璧與你兩情相悅,我便打了這個主意,與陛犴交易好,用你換整個泌水城百姓的藥,公主,你覺得劃算不劃算?”
“也就是說,這瘟疫,是陛犴弄出的?”漣漪壓下心中怒火問,“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對。”
“那,換整個泌水城百姓的解藥,真的,隻是用我就夠了嗎?”漣漪不信,若真是這樣,易水寒害自己,也算是為百姓著想。
“公主真是妄自菲薄了,這泌水城的百姓說來真的算不得什麼,陛犴原本想用這瘟疫重創劍閣城,奈何劍閣城早就謹防死守,他做不了什麼手腳,便退而求其次,重點放在泌水城上了。”
身後大火沸騰,煙熏霧繞,嗆人的很,漣漪咳嗽了幾聲,實在受不了身後灼燙的溫度,便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修竹身旁說:“你所做的一切,真的是為了救泌水城的百姓?”
“真的。”易水寒笑著說,“若我不這樣,我這輩子就隻能老死在劍閣城了,你覺得,我會甘心?”
“不會。”漣漪情緒稍霽,易水寒終歸還是做了一件好事的,但轉念一想,漣漪又說,“但我更堅信,你不會放棄使用旁門左道向上爬。”
“自然不會放棄。”易水寒單手一揮,指向京城的方向說,“究竟怎樣算旁門左道?是像你的祖先一樣害死兄弟奪位?還是像公主一樣不擇手段得到心上人?”
漣漪無言以對,便轉移話題說:“若泌水城安然度過此劫,你會利用泌水城的百姓,逼迫哥哥給你一個正當的官職吧,你想做什麼?”
“我是清河王的舅舅,泌水城是清河王的封地,我想留在泌水城替清河王打理封地,等他十一二歲時便把他接回泌水城,把泌水城交給他,輔佐他便可。”
漣漪隻隱隱覺得其中有詐,但詐在哪裏,她也說不上來,或許,是易水寒給人的感覺就是他不斷的在算計人。
可這番話並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地方,安安分分守在一個小城中十餘年,量易水寒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到京城去,漣漪想不明白,索性不想。
藥此刻也煎好了,易水寒端了一碗給漣漪,再遞給修竹時,修竹便搖頭說:“不必。”
易水寒便自己一口喝下,漣漪也喝下,然後端起托盤,遞給坐在遠處的百姓。
“修竹,你真不喝?”易水寒斜視修竹,“要是病了,我便會把你丟進火裏的。”
修竹不理易水寒,也學著漣漪的樣子為百姓端藥,易水寒勾起一邊唇角,盯著火焰冷冷的笑。
在漣漪的帶領下,泌水城的百姓都開始消毒,把接觸過病人的衣服都燒了,再用石灰水澆了屋子的角落,入口的東西也都用火過了一邊,每個人都不敢大意,生怕災難降臨在自己身上,因為他們眼睜睜看著得了瘟疫的人被大火燒死。
許是易水寒的藥的原因,第二日出現患病征兆的人少了許多,易水寒也沒有一把火把他們都燒死,而是為他們加大藥劑量,這讓患病的人高高懸掛的心落下,心裏無比感激易水寒,若不是易水寒,等朝廷派人來時,他們早就病死了。
一個棒子一個蜜棗,漣漪冷眼看著,泌水城的百姓已經非常順從易水寒了,畢竟,出現患病征兆的人越來越少,原先患病的人也都漸漸好起來,他們都把易水寒當成再生父母,已經忘了皇上是何人,即使漣漪日日在泌水城說皇上很快就會派人來救治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