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立刻站起來,用雙手緊緊拽住修竹的衣袖,祈求說:“帶我去找容璧,去救救他好不好?救他,好不好?”
修竹沒有立刻答應,低頭看漣漪滿麵灰塵的臉,可以用蓬頭垢麵來形容,比當初在被拔去仙骨時還要狼狽,她的雙手還帶著泥土,拽著他雪白的袖子,染成一塊塊灰斑。
漣漪見修竹不回答,淚水便大顆大顆的從眼眶中落下,衝刷了臉上的灰塵,讓白皙的肌膚露出,卻更加可怖,修竹不忍,便用袖子輕柔的替漣漪擦去臉上的灰塵。
見修竹依舊不回答,漣漪更加焦慮,祈求說:“修竹,我求你了,你救救容璧,求你了。”
“漪兒,如今,你也會為了別人而落淚了。”修竹突然說了一句話,讓漣漪為之震驚,她這個石頭,竟會為了容璧哭。
“你隻哭過三回,每次,都在我麵前,可都不是為了我。”修竹低沉的聲音似歎息,“我希望,有一日,你會為我而哭。”
漣漪呆住,修竹一把摟住漣漪的腰,瞬間便到了一群人中央,殺手們嚇了一跳,不知漣漪和修竹如何瞬間到了他們中央,嚇得向後猛退幾步。
容璧正趴在馬背上,陷入了昏迷,鮮血還順著手指滴滴答答落下,漣漪立刻衝到青驄馬前,青驄馬便蹲下,漣漪立刻把容璧摟在懷中說:“容璧,你快醒醒!別睡了!”
容璧還有淺淺的呼吸,但是臉色慘白,體溫也低於漣漪的體溫,漣漪更加慌亂的說:“容璧,你別嚇我!修竹來救我們了!你快醒醒啊!”
修竹上前點了點容璧幾個穴位,止住傷口流血,然後轉身不看漣漪痛不欲生的臉 ,冷著臉對殺手說:“都衝我來吧,我會留你們全屍。”
殺手們被修竹囂張的氣焰激怒,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修竹卻不似從前那般使用法術,而是隨手奪過一人的長劍,一個轉身便殺了站在漣漪和容璧身後的三個殺手,揚起滿地枯葉,漣漪卻無心去看修竹飄逸的身姿,正拚命的摟住容璧,讓容璧的體溫不再下降。
殺手被修竹的身手所震懾,紛紛退後,修竹卻不給他們逃跑的機會,一個箭步衝上前就了結了幾人的性命,速度快的令人發指,殺手立即轉身逃跑,卻還是被修竹奪命的長劍所殺,還沒反應便喪了性命。
滅口之後,修竹便走到漣漪身邊,牽著漣漪的手說:“我不會醫,救不了他,隻能帶他去你們人間的神醫哪裏,可以嗎?”
“可以!”漣漪立即點頭,梁子塵能夠生死人肉白骨,一定可以救活容璧的!
修竹便拉著漣漪的手,不似從前那般輕易的帶著漣漪瞬間轉移,而是口中默念法決,讓三人周身散發淡淡的光芒,漣漪覺得刺眼,便閉上眼睛,等睜開眼時,他們已經到了安樂侯府後園,而梁子塵正摟著一個瘦巴巴的嬰孩,沒有發覺他們的到來。
漣漪立刻哀求說:“安樂侯,求您救容璧!”
梁子塵嚇了一跳,抱緊嬰孩皺眉說:“你怎麼進我梁府的?”
“我帶她來的。”修竹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命令說,“救他。”
梁子塵挑眉,勾唇冷笑說:“憑什麼?”
“憑我可以讓你的眼睛變回原樣。”修竹剛說完,梁子塵就難以置信的問:“果然?原樣的意思是我還可以窺視別人的命運?”
“對,隻要是凡人的宿命,你都能看。”修竹走到梁子塵身邊,把赤耀抱進懷中,說,“去救人吧。”
懷中一空,梁子塵心中有些不虞,但一邊搖著輪椅回屋,一邊說:“搗藥,把容公子抱進房中。”
漣漪知道梁子塵這是答應救容璧來,立刻把容璧遞到搗藥懷中,感謝說:“多謝安樂侯!”
“要謝就去謝那位,我可是受了他的好處。”梁子塵說完便把門關上,開始全力救治容璧。
漣漪立刻對修竹說:“修竹,多謝你,若這次沒有你幫助,我真的不知該怎麼辦了。”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修竹硬巴巴的說,滿嘴的苦澀,卻不知該如何說,他心中一點也不想救容璧,奈何不想看漣漪失望悲傷的臉,更不想讓漣漪一直掛念容璧,一直不肯忘懷直到成為執念,他最終還是選擇救容璧。
漣漪點頭,卻不知該說什麼了,兩人便陷入了沉默,就如第一回見麵一般,兩人各有心思,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