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璧沒有被梁子塵激的神魂不安,隻是沉聲說:“多謝安樂侯提點,容璧必定小心謹慎,決不輕易丟了性命,時候不早了,安樂侯需要回去歇息了。”
梁子塵剛好打了個哈欠,見容璧不歡迎自己了,便對搗藥說:“走吧,看了看傳說中的孤島,也算是值了。”
搗藥便摟著梁子塵上了馬,對容璧低頭示意之後便策馬離去,留容璧的屬下小心翼翼的問:“公子,您的計劃還繼續嗎?”
“繼續。”容璧風輕雲淡的說,似乎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隻是,赤嚳與他之間的矛盾,再也不可調和了,他也做不到在赤嚳麵前言笑晏晏了。
那又如何?
容璧牽著青驄馬,一邊走一邊問身邊的下屬:“鈺兒那邊怎麼說?”
“小姐說,她必不負重托,絕對不會讓劍閣城中的百姓受到半點傷害,並且,她不怪您。”
容璧點頭,卻還是有些悵然若失,他在賭,賭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毫無漏洞,賭注便是劍閣城百姓的性命,還有他妹妹容鈺的性命。
赤嚳用了近一年完成了謀害皇上的計劃,現在正繼續進行著謀反的計劃,而他,隻能靠幾日的時間布局謀劃,與赤嚳鬥,也不知,他算的算不過赤嚳。
容璧繼續問:“獫狁那邊的人有消息嗎?”
“有,他們說,因為京中太過安靜,獫狁王已經有些動搖了,再知道是豫章王把持朝政的時候,更是狠狠的羞辱了墨白一番,說墨白太過無能,被赤嚳三下五除二給弄死了。”
容璧點頭,繼續問:“那他的用毒能力真的不比梁子塵弱嗎?”
“如果不出意外,獫狁王的用毒手段比安樂侯還要勝上一籌,因為獫狁王隻攻毒,而安樂侯是學醫,並且是半路出家,比不得獫狁王專業係統的學習毒術。”
容璧勾唇笑,然後說:“那安樂侯製作過的毒,你可調查清楚了?”
“調查清楚了,安樂侯製的毒不多,約莫不超過十種,其中有一種是致寒的毒,其中包括六月雪穿心蓮等寒性藥物,還有一種是曾經讓公子昏迷的藥,也就是如今讓皇上昏迷的毒藥,剩下的就是讓前安樂侯的嫡子癱瘓失去神智的藥物,還有一些安樂侯常用來防身的毒藥,墨太後就是中了此毒。”
確實不多,容璧想,梁子塵也不屑用毒藥殺人吧,所以才不會在製毒方麵下太多功夫,容璧繼續問:“那獫狁王陛犴呢?”
“獫狁王製的毒太多了,就說公子您聽過的毒好了,曾經那個來自獫狁的女子完顏,就是使了獫狁王製的毒,讓先皇不小心中毒的。”
確實,那樣凶殘的毒藥,七孔流血而死,絕非普通人能夠做出的,也隻有獫狁這個能夠製出吧。
容璧想了想,然後說:“把皇上中了何毒說給獫狁王聽,說是安樂侯製的,聽後,他自有計較。”
不等下屬回答, 容璧繼續說:“要不斷在獫狁人麵前誇大赤嚳的能力,說赤嚳一旦當上皇帝陳國就會變得堅不可摧,並且會在五年內夷平獫狁。”
那下屬睜大眼睛,不明容璧的意思,容璧於是再次吩咐:“就是要你們告訴陛犴,如今隻有皇上能夠製住赤嚳,若等赤嚳登上皇位,獫狁沒有人能夠阻止赤嚳為洪都王複仇的腳步。”
“屬下明白。”那人終於點頭,再問,“公子,還有什麼吩咐嗎?”
容璧再想了想,最後突然說:“明日不許來打攪我,後日再來彙報吧。”
“是。”那人不懂,但還是乖乖聽從容璧的話,翻身上馬,然後絕塵而去。
容璧也騎上青驄馬,回到了茅草屋的院子裏,把青驄馬係好之後,躡手躡腳的回了屋內。
屋內一片昏暗,偶爾有幾隻蚊子從耳邊飛過,發出震耳的嗡嗡聲,容璧厭惡的皺眉,用手揮了揮,確認沒有蚊子在他周圍,才掀開了蚊帳然後鑽了進去。
感受到動靜的漣漪沒有睜開眼,而是翻個身,側躺對著容璧,嘟嘟囔囔說:“這麼久……”
容璧原本沉鬱的臉立刻變得溫柔,也側躺麵朝漣漪,輕聲說:“睡吧。”
漣漪便咋吧咋吧了嘴巴,說:“明早我要吃好吃的,你為我做好不好……”
“好。”容璧捏了捏漣漪的臉,然後把漣漪摟在懷裏,輕聲說,“阿漣……”
一遍又一遍,最後成為呢喃細語,繞在唇間,化作纏綿的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