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嚳也輕笑說:“我也覺得神奇,墨契竟然會和容家的小姐結成良緣,我甚至還聽說,他們兩人傾心互相,為了在一起,一個自願脫離墨家,一個願意跟隨對方來到劍閣城,放棄京城的榮華富貴,兩人的故事也可做奇談了。
“墨契脫離墨家的原因,我並不覺得是因此。”易水寒打開大紅請柬,上麵赫然寫著喜結連理四個大字,“你如何覺得?”
赤嚳點頭,道:“我猜,是墨白故意的,要保護墨契,保護前鎮遠侯墨魄的孩子,所以墨契如今知道的依舊不多,不知道我們打算做什麼。”
易水寒接著解釋說:“墨契不願意謀反,墨白便順勢把他趕出族譜,若是他們成功了,墨契最後還是會成為皇族,失敗了,卻與墨契一點關係也沒有。”
“嗬,墨白對墨契倒也是用心良苦,竟然比他自己的女兒還有好。”赤嚳忍不住嘲諷說。
“他這輩子,出生入死不過是為了墨魄。”易水寒也嘲笑道,“不過墨契真的不適合那個皇位,也不知墨白他怎麼打算。”
“何必在意他怎麼打算。”赤嚳冷冷說,“那個位置,不可能是他們的。”
易水寒點頭,然後問:“京中如今的情勢,你有何打算?那修竹也不知是何人,竟然打亂了我們所有的計劃。”
赤嚳看著房內閃爍的燭火,沉思了一陣子,然後說:“等待,等待墨家行動,墨家絕對不會隨隨便便的認輸,何況,他們還有我幫助,我也絕不會讓他們放棄。”
易水寒皺眉,說:“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被打攪的一團亂,那個修竹一定要解決,當初五百精兵也沒有解決他,赤嚳,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那個叫修竹的人,是不是一直在保護漣漪?”赤嚳也記起曾經在太子婚宴時,漣漪要他吹《滴水成珠》,他不答應,是修竹接了下去,沒有讓漣漪尷尬。
易水寒說:“是,聽墨家的人傳來消息,就是因為墨太後關押了漣漪,修竹才出現,讓一切改變,也不知那修竹是何人,來無影去無蹤,有這樣驚人的實力,卻沒有任何名聲,若他想要天下……”
“他不會要天下。”赤嚳確定說,“因為漣漪不會允許他這麼做。”
“倒也是個癡情的。”易水寒沒想到又有一人可以放棄唾手可得的皇位,“那控製漣漪來控製他?”
“不,不必對漣漪動手。”赤嚳說,“不要打草驚蛇,我有別的方法控製局麵,繼續原來的打算就行了,隻要易瀟瀟在,一切都不是問題,你不要自作主張。”
易水寒微微眯眼,似乎並不信赤嚳是因為早就胸有成竹而放過漣漪,但易水寒還是說笑著說:“好,我知道。”
易水寒又說:“對了,易瀟瀟已經在去京城的路上了,留在易瀟瀟身邊的護衛我也都處理了,都換上了我們的人。”
“我知道了。”赤嚳說,“要易瀟瀟好好照顧腹中的孩子,路上顛簸,速度慢些也無妨。”
“她知道。”易水寒笑著看著赤嚳說,赤嚳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麼,便沉默,也不看易水寒。
一支的蠟燭的燭火突然一亮,然後搖曳一下便熄滅,房內的燈光暗淡了許多,赤嚳便說:“那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時間也不早了,明日要早些起去參加婚禮。”
赤嚳揮手,似乎很是疲憊,又坐回了床畔。
“好。”易水寒笑著為赤嚳關上房門,房門的燭光灑在地上,門合攏,亮光越來越窄,直到一片黑暗。
易水寒轉身,仰望著夜空,嘴角揚起。
漣漪……
即使自己不做什麼,墨太後也不會放過吧,似乎,他們的計劃中就有漣漪。
易水寒低頭,舉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還有墨歌,若是墨家或者皇室害死了墨歌便好……
這樣赤嚳就會為了墨歌而瘋狂的報複墨家或者皇室了,也不會再顧忌什麼了。
易水寒心中卻突然閃過一個人影,那個影子在哭,哭的抽噎,然後又堅強的站起來,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那人模樣似乎像漣漪,又似乎像墨歌,易水寒分不清。
易水寒突然覺得憐惜,憐惜這個女子,但很快,易水寒就心中一驚,然後刻意的嘲弄自己說,自己天性涼薄,如何會在意別人呢。
天性涼薄又如何。
借口天性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