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渾身顫抖,也隻能憋屈的應到:“是。”
“挺乖。”陛犴見完顏終於消停了,棒子給完了,決定給她一顆糖,說,“你父親無事,剛剛還給我送來漣漪公主出宮的消息呢。”
完顏沒有反應,怕陛犴等會兒又說出什麼不好的。
“你下去吧。”見陛犴說這句話,完顏抬頭,愣愣的看著他,陛犴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直接進了內殿。
“漣漪公主……出宮了?”完顏皺皺眉,腦中忽然靈機一動,立馬站了起來,向殿外奔去。
六月的雨時有時無,趕路的十幾日幾乎有一般都是陰雨天氣,一路上都是難走的泥濘路,隨從們都蔫蔫的挪著步子。
綿綿細雨落下,漸漸有變大的趨勢,漣漪卻依舊沒有發話入城休息,回想連日,即使是大雨瓢潑,漣漪也不曾放緩行程。
容璧環顧四周,附近是稀稀拉拉的參天大樹,而大部分的隨從都非常疲憊了,容璧又抬頭看見天空出現積亂雲,隻怕馬上便要下雨了。
“加快速度。”容璧舉手示意,大家蔫蔫的回答,容璧又說:“傳達下去,不遠處便有城池,進了城,休整半個月。”
“表哥。”馬車的簾子被掀開,露出漣漪妖豔的眉眼,她的臉上還蓋著麵紗,但是容璧卻能夠想象麵紗下絕世的容顏。
容璧沒有回頭看漣漪,而是一邊指揮著眾人向不遠處的城池走去,一邊說:“我看著氣象,隻怕不久就是暴雨,我們已經連續奔波幾日了,再不休整,大家便要累垮了。”
這十幾日的奔波,容璧也有些疲乏,陳國的治安算是不錯,但是還是以小心為上,確保漣漪無事。
“嗯。”沉思良久,漣漪終於微微點頭,放下車簾,隔住了周圍癡迷的視線。
容璧皺眉,眼神威壓眾人,眾人這才轉移視線,快速的向城門行去。
雨愈發的大了,在不能看清百米之外的景色。
突然,一箭刺破空氣,直直紮在漣漪馬車的馬背上,那馬立刻狂奔了起來,眾人驚呼“公主!”
容璧立刻縱馬疾馳,追上了馬車,他抽出佩劍,向馬和車之間的連接處砍去,但是因為是皇家馬車,非常牢固,容璧一時砍不斷。
周圍猛地出現很多黑衣人,後麵的護衛被黑衣人團團圍住,黑衣人不多,堪堪可以阻止護衛去救漣漪他們。
馬車越奔越遠,護衛一時也難突破重圍,容璧心驚,他們的目的是抓住漣漪。
“漣漪,他們的目標在你,等會兒你出來,含英躲在車內,不要出來。”
馬車奔向空曠的地方,百米外有一個長髯大漢,正拉弓橫箭對著他們,身後是三個帶著大刀的壯漢。
容璧立刻一刀砍向馬頭,那狂奔的馬踏了幾步便倒落地下,漣漪和含英因慣性翻出馬車,向地上落去,容璧一把撈起漣漪,對跌落在地的含英說:“躲進馬車。”
大雨依舊瓢潑,壯漢們看到漣漪一襲紅妝被容璧抱在懷中向護衛們奔去,便立刻追趕。
漣漪還未反應過來,僵直在容璧懷中,大雨打在她臉上,洗去了她臉上厚厚的胭脂,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容璧月白的衣襟上全是血跡,大雨把血跡蔓延到容璧全身。
漣漪猛地抬頭,頭上的金簪卻在容璧羊脂玉一般的臉上刮出一道血痕,漣漪驚呼:“表哥,你……”
“那是馬的血,我倒是被你傷著了。”容璧竟還有心思調笑,他臉上的血痕從臉頰到眼角,長長一條,攙和著雨水,潺潺不斷的流出鮮紅的血。
隔著雨幕,終於能夠隱約看到護衛和黑衣人糾纏打鬥,護衛們已經處於上風,黑衣人節節敗退。
“我要是毀容了,你可要負責。”容璧低頭對懷中的漣漪笑謔,漣漪剛想回答,卻見一抹銀光擦過容璧的臉頰,在原本劃破的地方再添上一筆,形成十字狀。
身後又是幾隻飛箭,漣漪慌亂大呼小心,容璧立刻閃避,把韁繩給漣漪,瞬間卻被刺中了後背,他咬住唇,忍住呼聲和滿口血腥。
容璧打開玉骨扇,打落刺向馬的飛箭,他們又打算讓馬失去控製。
黑衣人終於再也招架不住,向四麵八方散去,護衛們立刻為容璧打掉箭矢。
漣漪停下馬,剛回頭想要看看容璧怎麼樣了,卻看見容璧直直墜落在地,背後一隻銀箭插入胸膛。
“容璧!”漣漪驚呼。
容璧笑了笑,算是回應了她,原本緊閉的唇裏淌出猩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