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長老回來的時候,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時候,莫負還在搖椅上躺著看漂浮的白雲,清靈來叫她的時候,她幾乎都要睡著了。
冬天,聽清靈講,已經來了,在過個兩月,進入了濃冬,飄了雪,就美了。
那時候,清靈說,待飄了雪,要領著她去後山看梅花。
莫負現下溫婉了不少,話也不多,整日沉默著,如果不是有清靈與她說說話,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是個啞巴。
“姐姐,白石長老回來了,正在客廳裏與三大長老說話,你說,白石長老回來的時候叫你一聲,姐姐,你不是念叨著念了好些日子了嗎,要不要去看看?”
莫負點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清靈從旁邊的石桌上取來披風為她搭上,“姐姐,天氣涼,披上擋擋風。”
“謝謝清靈。”
清靈搖頭,拉著她的胳膊,“我帶你去。”
客廳裏的人還在喝茶,莫負的腳步他們老遠就聽見了,她進來的時候,幾個老人家都站了起來。
“丫頭。”白石叫了她一聲,看了看她的麵色,搖了搖頭,卻不言語。
“神仙爺爺,好久不見。”莫負彬彬有禮,客氣得不像話。
“丫頭啊,你過來。”樓劫受不了她這般文縐縐的把式,拉她過來摁在椅子上,盯著她看,莫負看他,滿臉疑惑,“怎麼了,樓劫爺爺?”
“唉!”樓劫歎了口氣,氣咻咻地對白石道:“你勸勸她。”說罷,轉到門口,立得直直的,像個門神一樣。
莫負總算是明白了,笑著搖頭,“各位爺爺不用擔心,我沒事,隻是最近天氣變化太快,我還沒適應過來而已,過兩天就好了,讓爺爺們擔心了。”
“丫頭,跟我去外麵走走吧。”說罷,白石轉身就出了門,直往著遠處的竹林走去。
莫負“嗯”了一聲,也跟著他出去了。
巫蠱族裏的竹子,一年到頭,綠得發亮,直挺挺的,長得俊俏極了。
一路走下來,白石都沒有講話。
莫負率先打破了沉默,笑道:“這竹,還是和我剛進來的時候一樣,一點都沒有蒼老,倒是越發的俊俏了。”
白石也笑,“記得你剛進來的那幾天,穀裏可謂是百年難見的熱鬧,你呀,是我們巫蠱族的福音,有你的地方,就有生機。”
莫負卻是紅了臉,對他的誇獎實在不敢恭維,“神仙爺爺,你這是在打趣我麼?記得那時候,我可是抬著斧子砍了你好多的竹子,要不是太多,我砍得心慌,估計,現在橫在我們麵前的,是一塊荒地了。”
那時候的她,可真是調皮極了,做什麼事情都不管不顧,有頭無尾。
白石哈哈大笑,“那時候的丫頭,性子活潑隨性,灑脫異常,真讓爺爺懷念啊。”
莫負心裏一顫,垂著頭,靜靜的往前走。
白石卻是緩緩的跟她講了,“丫頭,世間最傷人的,莫過於情愛之事了,但最喜人的,也不過情愛而已,人活在世,心裏若沒有了牽掛,那麼,這個人,便活得毫無意義了。”
莫負鼻子有些發酸,沒有接話。
“丫頭,你認為出家人就真的四大皆空,無悲無喜了麼?嗬,這隻是愚昧無知的世人自我逃避的借口而已,隻要是個人,那就有喜怒哀樂,就有七情六欲,一根木魚算什麼東西,就真能讓人解脫上天?”
“神仙爺爺,你都知道了?”莫負鼻子有點兒堵塞,聲音不穩,極力壓製著心中的委屈,心裏亦是有些擔心,他們不會要去找他麻煩了吧?
她雖然恨他,可是,並不想傷他。
“丫頭,你的事情,我怎麼能不知道?”歎了口氣,說:“你待北宮渙離情深,他待你亦是不薄,隻是,這中間,牽扯上了慕容海,原本簡簡單單的事情,硬是被複雜化了。”
“神仙爺爺,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欺騙我也就罷了,還害死了清訣,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