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莫負看了傾城濜一眼,本來不想跟他打招呼的,一想到以後有可能見不到他了,那就當作話別好了。
“那個,紅衣公子,再見。”
傾城濜一怔,站直了腰杆,看著她。
而莫負,卻是攜著烏然嫣兒,轉過了身去,離開了這偏僻的荒院子。
傾城濜轉身就走,墨無痕叫住了他,“阿濜,你我兄弟多年不見,去我們小時候常去的碧水河畔喝上一盅如何?”
“哼。”傾城濜哼一聲,語氣飄渺,“我曾答應她的三件事情,現下,已做了兩件,還有一件,就不知皇上需要我做什麼?”
墨無痕心梗,“阿濜,你,真的要如此絕情嗎?”
“我與皇上,早在十八年前,就無情義可言,何來絕情一說?”
“罷了罷了。”墨無痕歎息一聲,也不自討沒趣了,“那阿濜,你要回南樾了嗎?”
紅衣一轉,已出院門,聲音清清楚楚地傳了過來,“回南樾。”
這,不是你也希望的麼?
墨無痕看著他離去的方向,怔怔良久。
莫負因為得了嫣兒的庇護,在宮裏過得可謂是風生水起,一點陌生感都沒有,人們也隻道她是皇後娘娘的少年之交,對她左一句莫姑娘右一句莫姑娘,恭敬有禮。
來這的幾天,莫負也發現了,這烏然嫣兒每天都要喝半碗藥,而每一次,都是墨無痕親自操持,從不假以他手。她看著那黑乎乎的半團,真是想吐,這都是些什麼藥,看了看麵無血色地小皇後,忍無可忍,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她伸手奪過了即將遞到墨無痕手上的那碗藥膏。
拿過勺子攪了攪,送到鼻邊聞了聞,一股濃濃的藥草味讓她的整個鼻腔都顫了顫。
這藥,再吃下去,還不七竅流血才怪。
墨無痕見她如此,早習慣了她的行事作風,隻涼涼的諷刺道:“怎麼,看離王妃這樣,倒是懂得醫藥之道?”
莫負掃了他一眼,把碗放到了桌上,輕輕道:“我來這幾天也算是發現了,嫣兒身子不好,久治遷延不愈,越演越烈,你這個藥膏,哼,不怕打擊到你,隻能當她的甜點吃,對她的病,半點好處都沒有,反而隻會加重她的病情。”
墨無痕火了,“莫負,你別得寸進尺,嫣兒待你如姐妹,不舍得傷你,朕可不會念你什麼姐妹之情?”
言外之意就是,他墨無痕想殺她就殺她,她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莫負也知道自己說話有點過分,但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情,她作為一名合格的大夫,必須嚴實相告。這裏麵的每一味藥材,她承認,每一味都價值不菲,單就一味百年人參而言,沒有個千兩黃金你如何買到手?
更甚者,百年人參,千年難遇,可不是像種蘿卜一樣,一種一大塊收成還挺好,這種藥材,除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時機,還要一個精通種植之術的世外高人才行。
一般人,別說種植了,它能發芽都是個問題。
更何況,還有何首烏,靈芝這等千年難求的精品了?
“墨無痕,我隻問你一句。”莫負火氣也上來了,明明知道久病多虛,大補不得,偏偏要給她吃這麼大補的東西,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是什麼?
“你給嫣兒這吃的什麼?”
“吃的什麼?你沒長眼睛嗎?這是給嫣兒的補藥?”
“補藥?你他媽的就沒半點醫學常識,你沒醫學常識也就算了,你宮中的太醫令呢?他們都是吃幹飯的呀?”
墨無痕被噎住了,一時找不到話說,這莫負,真是個粗魯的女人!
“你這個女人,簡直目無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