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鍾上的秒表一擺,正好是午夜0點,屋內一股潮濕發黴的味道和香煙熏鬱的氣息,空氣中煙霧彌漫著,繚繞在房間四周,暗淡了本就昏黃的燈光。
這裏似是一個地下庫,兩百餘平方米左右,牆壁破舊,牆角發黴,頂上兩盞白熾燈發出微弱淡黃的光芒,電流聲滋滋作響。
屋內四周擺著幾張麻將桌,貼牆邊附近還有幾台老虎機,房間正中擺著一張方長的賭桌,尤為顯眼!
當下賭桌南北兩頭,分別坐著兩個男子。
北頭坐著的男子,四十來歲,麵目老成,一副奸惡相,人稱成哥。
南頭靠坐在椅子上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他五官端正,削尖的下巴,小小的嘴,濃眉淡目,名叫謝蘭。
看一眼謝蘭桌前的牌麵,五張牌裏有三張是明著的,分別是“A,K,K”另外兩張牌是蓋著的,分別是“A,10”。
外人眼裏看來,謝蘭隻是一對K,但是實際上他有一對K,外加一對A,是非常不錯的牌型。
“阿蘭,這把我們的牌不錯呢!”說話的是謝蘭身旁站著的一個約莫五十來歲的大伯——老高。
老高身材微胖,麵目和善,和一般中年男子比之,尋常無異,沒什麼特別,隻不過在燈光普及之下,地上卻不見他影子,因為他是一隻鬼!
鬼,平常人看不著,聽不著,但這裏,老高顯然是在對謝蘭說話。
阿蘭不動聲色,沒去理會,隻是用手撥弄著桌前的一堆籌碼,比之對麵成哥的一摞那是要多出了好幾倍,看來阿蘭今晚已是贏了不少。
成哥微微低著頭,眉宇做緊,抬眼又挑了一眼對麵的謝蘭,開口說話道:“小子,你今天運氣好,我服了,我現在手上就剩這700,幹脆一起賭了,咱們最後一把怎麼樣?”
成哥如此一言,不知道是賭急了,還是索性放棄了,又或是另有目的……他臉色沉穩,旁人也看不出其他。
阿蘭掃了一眼自己剛摞起來的幾摞籌碼,也沒細算,估摸著大概有個四五千左右,便隨手取了7個一百的籌碼扔到賭桌中央,算是回應了。
成哥見他跟了,便又去翻開自己最後一張底牌,要再確認一眼。
“我去幫你看看他的牌哈。”
老高撂下一句後,立馬麻溜的邁出短腿小步,半跑似的穿過賭桌,來到成哥身後,等成哥開牌,他便湊上去偷看。
或許是室內燈光太暗,老高眯著雙眼,仍然看不清楚,於是伸過腦袋,湊近了些去。
在阿蘭看來,老高和成哥兩人腦袋並在一起,臉貼著臉,都是眯眼認真盯著手中撲克,畫麵太過友好,自己差點笑出聲來。
待成哥把牌蓋回去,老高也將腦袋抽了出來,眼睛盯著成哥後腦勺,點頭嘖嘖道:“吼吼,這老狐狸。”
然後轉頭向對麵阿蘭說道:“阿蘭,他有3張2,是個3條,比你大。”
阿蘭心想,這混蛋,還真能裝,一手大牌,想騙我入局,不過也無所謂,他也才下了700……
這時候,成哥摸起了桌麵上的一包香煙,從中抽出一根來叼在嘴上,然後雙手在身上四周摸了個遍,似是要找打火機。
突然他右手按住在自己屁股口袋,“咦?”了一聲,掏出了幾張鈔票出來放在桌上。接著左手又摸了摸左邊屁股口袋,又掏出幾張一百的來。
阿蘭:……
成哥將拿出來的錢悉數點了一遍,然後有些興奮地說道:“哎喲,沒想到身上還有1000多塊。”
成哥再瞥一眼對麵阿蘭,接著說道:“既然拿都拿出來了,那我就全賭了吧,反正今天也輸了這麼多了,都最後一局了,圖個痛快得了,你說對不對,小老弟?”
說罷,把鈔票丟到了賭桌中央,算是加注。
成哥又轉頭問向桌測立著的男子:“小李,你們這可以現金下注的吧?”
小李,李老板,是這家小賭館經營者,現在正好負責這張台子,幫忙發發牌,做個見證什麼的。
“當然可以了,成哥!您這裏一共1800塊,都下了是吧”李老板馬上客客氣氣回道。
這成哥是在道上混的,也是在賭場裏混的,小李這家賭館也是承蒙他罩著,才開的安穩,自然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