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駕臨平陽侯府,林夕顏也和眾人一起在府門跪迎,但因為身份尷尬,所以隻是悄悄的跪在人群之後。遠遠的看著皇太後的儀仗和衛隊,好幾百人的隊伍迤邐整條府街,林夕顏對這位鑾駕之中的劉徹生母充滿了好奇。一個再嫁的女人,被皇帝百般寵幸,在競爭殘酷激烈的後宮之中,還能連生四個孩子。得是怎樣的聰慧美貌,才能如此寵冠後宮。
距離太遠,隻是看到宮女簇擁著的華服貴婦,容貌長相卻是一點也看不真切。林夕顏多少有些遺憾,人群散去後,就回了自己的院子,抱著長兒在樹下哼著兒歌。
當平陽公主的宮女來叫她去覲見皇太後時,林夕顏多少還是有些驚訝的。雖然她不想進宮為妃,但醜媳婦終歸是要見公婆,把長兒交給奶娘,也沒有刻意的更衣裝扮,隻是對著銅鏡攏了攏發絲,就跟隨來人去了平陽公主的院落。
王娡沒想到站在她麵前的林夕顏會是這樣幹淨清爽的一個女子。素麵朝天的精致容顏未施任何胭脂水粉,隻簡單的勾勒了柳葉細眉;黝黑的長發簡單的束成一束,沒有任何裝飾;雙耳戴著一對兒式樣簡單的純銀垂珠耳璫,這已是身上唯一的首飾。一件湖水綠的家居常服,合體的剪裁包裹著玲瓏有致的修長身軀,襯托著素麵更加白皙。
林夕顏也是微鄂的看著皇太後,王娡完全沒有想象中的富貴逼人。一頂精致的鎏金銜珠鳳冠,就是高髻上僅有的裝飾。身穿的黑色袍服,下身著玄色裙,腰佩組綬,既不失皇太後的威儀,也不過分華麗。
兩人就這樣互相打量著,眼中都有讚賞之意。
在一旁平陽公主的輕咳提醒下,林夕顏才趕忙跪倒行大禮參拜皇太後。
王娡嘴角含笑的說了“平身”,就細細端詳起了林夕顏。這次林夕顏可不敢再抬頭回看,隻是低著頭跪在那,大氣也不出的等著。
第一眼就相當滿意的王娡,現在是越看越覺得林夕顏順眼,五官眉眼處處都好。遞給一直觀望著她的平陽公主一個放心的眼神,王娡才溫柔的開口問道:“你就是夕顏?”
林夕顏差點張開就回答,想到問她的人是皇太後,才吸一口氣謹慎的說道:“奴婢的名字是叫夕顏。”
王娡當然知道她就是林夕顏,但還是問道:“今年多大了?家裏還有什麼人?”
這個問題林夕顏可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其實吧,她已經二十三歲了,但在這個時代,恐怕王娡這樣當奶奶的人也不過三十多歲。咬咬牙一狠心,林夕顏紅著臉說道:“奴婢今年十七歲。”
王娡暗自點了點頭,和劉徹同歲,年歲倒也合適。
平陽公主在一邊說道:“夕顏是個孤女,如今認了一個母親和一個哥哥,也在我們府上做事,人品都妥當。”
王娡睨了平陽公主一眼,繼續問林夕顏:“聽說你生了個女兒,現在有多大了?”
林夕顏心裏一慌,這皇太後也不知道對自己是什麼態度,問起女兒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林夕顏心裏糾結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卻聽平陽公主說道:“母後沒見過長兒,真真是一個水晶琉璃的小美人兒,隻要母後一見,保準喜歡。”
王娡笑瞪平陽公主一眼,這個劉婧,處處幫著林夕顏,不知道收了人家什麼好處。俗話說知人知麵不知心,這林夕顏看起來是個清爽的女子,誰知道是不是裝給她看的。想要打聽皇太後的喜好也不是一件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