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顏被匈奴人一路帶著跑出了許久,她本來就不會騎馬,匈奴人又騎得極快,顛地她連腸子都想吐出來了。雖然仍是夏天,但疾風早就吹透了單薄的深衣,她弓著身子縮在馬背上,用手臂抱緊自己的身體,盡量把臉藏在胳膊下,不讓風把臉刮爛。
在馬背上顛簸了很久,林夕顏也沒看到公主的鑾駕,看來他們和公主走的不是一條路,那曹壽能找到她嗎?眼看前麵就是灞河了,過了灞橋就會有分叉路口,林夕顏利用自己弓著的身體做掩護,把深衣下擺用牙齒扯下來一塊,悄悄扔在了地上,希望他們能看到。
過了灞橋,匈奴人開始轉而向北,林夕顏又扯了一塊衣角,扔在了路邊。
匈奴人不愧是馬背上的民族,一行人根本就沒有要停下來投宿的打算,眼看太陽就要下山,還在馬不停蹄的趕路。
越向北走,道路就越崎嶇,天黑時,一行人已經進入了一個山穀。找了一片背風的緩坡,匈奴人升起了篝火,圍坐在火邊吃起幹糧。帶著林夕顏的匈奴人扔給她一個燒餅和一袋水,就圍到篝火旁邊去了。
林夕顏沒過去,而是找了一棵離他們不遠的大樹,靠在樹幹上,吃起幹糧。從來沒騎過這麼長時間的馬,林夕顏渾身都快散架了,感覺骨頭都已經移位,一坐到地上,就再也動不了。
圍在火邊的匈奴人不知道在說什麼,不時大笑著向她這邊看過來,還指指點點的好像品頭論足了一番。林夕顏極度不爽,感覺自己就像菜市場上出售的白菜。看樣子現在自己已經變成那個匈奴人的女奴了,比當初曹壽的暖床還不如。
月亮被一片烏雲遮擋住,林夕顏借著微弱的月光打量了一下四周,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這個山穀裏除了那堆篝火,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林夕顏氣呼呼的咬了一口燒餅,這個倒黴催的前世,怎麼就選上她了呢。要是不來這,這會她正在家聽著歌,上著網,吃著冰激淩,享受著空調,多美好的生活啊。
一陣山風刮過,林夕顏冷得直打哆嗦,又把該死的老天問候了一遍。
吃飽喝足的匈奴人開始紛紛找地方睡起覺來,帶著林夕顏的匈奴人也朝她走了過來。林夕顏驚恐的看著他走近,手裏緊抓著水囊,心想著,暫時這個東西也能當武器用吧。
匈奴人什麼也沒說,走過來一把橫抱起林夕顏,就朝著篝火的方向走去。
林夕顏緊張的抓著水囊,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如果他要是侵犯她,她就拿皮製的水囊砸他的頭,然後再想辦法逃脫。
匈奴人把林夕顏放在篝火旁邊的地上,讓她躺下,然後自己也躺在她身邊,用胳膊緊緊的箍住她的身子,把她摟在懷裏,就這樣睡著了。
林夕顏沒想到匈奴人就這樣睡覺,她看了看周圍,除了守夜的,其他人都已經躺在地上睡著了。雖然篝火邊比她剛才坐的地方暖和了些,但是夜晚的山穀已經相當寒冷,林夕顏冷得渾身發抖,不由自主的向匈奴人的懷裏靠過去,汲取一點他的溫暖。
感覺林夕顏靠近,睡夢中的匈奴人又把她摟緊了一點。林夕顏感覺到,又悄悄往外挪了挪。冷得不行時,又向他靠近一點。
就這樣反反複複,一整個晚上,林夕顏都沒怎麼睡。第二天天一亮,吃了些幹糧,一行人又開始上馬趕路。
穿過了山穀,大道兩邊漸漸荒涼了起來,很久都見不到一個村莊。林夕顏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甚至連方向也已經搞不清楚,她隻知道在岔路上留下記號。衣服已經不能再撕,沒辦法她隻好把鞋子扔掉,現在連鞋子都沒有了,她真不知道接下來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