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馭蒼猛地抬頭望向方離軒,“你在威脅我?”
“我希望你相信我。”方離軒淡淡地看著風馭蒼道,“我不會騙你,我說隻有我能救她,就是隻有我能救她。你若是留我在此,便回去為她準備後事。”
“你……”
“放心,本座是有修為的魔,區區引奠芸,留我在此也傷不了我。至於拂尤,你要守著她死,就守著。”說罷,方離軒走到一邊,端正地盤腿而坐,閉目養神,不再欲語。
風馭蒼看著方離軒,將他的話在自己的心中過了一遍,猶豫好久。
“你出去又如何?你還奢望和她回到從前嗎?現在的拂尤,是引浼姮,什麼穀中山水,她絕沒那心思欣賞。從前,隻是你的從前,現在的她,隻有如今。”
方離軒笑了笑,看不清喜怒,或是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悲楚,“是啊,從前隻是從前……所以,我隻是想她好好的。本座出去為她解毒,你留下,難道說,你留下之後,連自保的能力也沒有了嗎?”
“好,我留下。”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方離軒有什麼讓風馭蒼不能拒絕……
“那,本座便就此離開,不與你在此浪費時間了。”方離軒說罷,一拂衣袖變替補離開。
行至門口,方離軒又停下了腳步,道——
“風馭蒼,我與她隻是從前,如今,你以為,你與她又能有什麼結果……”
方離軒的這句話不是嘲諷,也不是詛咒,而是一句淡淡的話,像是一個疑問,又像是僅僅在陳述一個事實。就像他多年前問自己,如果那日沒有將拂尤帶回一樣……
……
這一邊,引浼姮在蕭祈的攙扶下,跟著也是,很快便離開了北平。
“蕭祈。”才剛一出北平,到了個稍稍僻靜些的樹林,夜逝便駐了足,淡淡地喚道。
蕭祈趕忙扶了引浼姮上前,“公子,有何吩咐?”
“你們再次等候,卑人去西北處看看,就回。”還是一貫的言簡意賅。
不過,蕭祈這一次卻是覺得有那麼幾分別扭……
等不到蕭祈想到是何處別扭,前方早已沒有了夜逝的身影。
卑人……去看看……
為什麼,總是覺得不像平日裏的公子呢……
“蕭祈姑娘……”
蕭祈正想著,引浼姮卻出聲了,聲音中滿是疲憊。
之前與引奠芸對峙一時勉強,身上又添了幾處用過刑後的傷。此時,引浼姮已經是實在沒有過多的力氣了……“蕭祈姑娘……可以扶我到那邊坐坐嗎?”
說到要蕭祈扶她的時候,引浼姮的話中明顯地有幾分不自然。她平日哪裏有這樣的小事還要麻煩別人的?
不過,引浼姮告訴自己,她要習慣的……引浼姮眼前這片黑暗,她相像從前一般,恐怕……至少需要時日吧,在這些時日裏,恐怕還有更小的事情等著她去麻煩別人……
“好的,尊主,這邊。”蕭祈如夢初醒般的急忙將引浼姮扶到一邊。
聽到那聲尊主,引浼姮臉上又是一抹苦笑。以為尊主是什麼高位嗎?就是也因為這個位置,因為這個她當年不得不擔的責任,才又如今這一切吧……
是不是,其實引奠芸是想要做尊主的呢?她眼中的責任,在旁人在中,就是至高無上的地位和權力……現在引浼姮才想起前些日子風馭蒼收回了北平的財政大權……
原來……風馭蒼在那時便看出了引奠芸的不對嗎?
她怎麼就這麼傻……風馭蒼都能看出來,而她作為姐姐,居然這麼多年都沒有看到引奠芸的苦楚……
“別再喚我尊主,我已不是北平尊主。”引浼姮有幾分無力地道。
“尊主別擔心,公子會替尊主澄清那些事情……”
“我不是擔心……”頭一次,引浼姮這樣柔聲打斷別人的話,“我隻是……太累了……”
“累?”蕭祈衣服不明所以的樣子,但引浼姮是看不見的,隻能靠一雙耳來聽。
明顯聽出了蕭祈的不解……
“北平尊主……我當不來,我不會為人處世,這麼多年我都還沒有學會……”引浼姮此刻臉上的笑容美得讓人心痛,“所以……夜逝公子也無需幫我……
“有些東西,我會討回來……但一些本就不屬於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