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見得?”
聽到孫羽幽這樣一步一步按著自己的計劃走,男子當然是滿意的,說話聲這樣輕輕地便響了起來。
“前些時候夜逝公子到訪,想來小姐應該不會忘吧?”
“是。”這又與她的安危有何關聯?
隻聽男子接著道,“孫小姐生得這一雙慧眼,自然也是看出了夜逝公子對於引奠芸的特別。而現在,引奠芸不再北平也正是因為夜逝公子的召喚才會如此。
“有極大的可能,引奠芸之後便會離開北平,投奔夜逝公子,因為最近夜逝公子身邊的蕭祈姑娘似乎是做錯了許多事情。引奠芸自然是比蕭祈要讓夜逝舒心得多。”
孫羽幽靜靜地聽著,心裏已經隱隱有了些預感。
“再說引楓也,他之前便是因為正好撞見了引浼姮,又日日被她盯著才留在了北平。這回有了機會出去,怕是要他回來也難了。”
“那風馭蒼呢?”不等男子接著說,孫羽幽便追問道,眼中隱隱有了些真正的惶急。
見她如此,男子反而愈加從容,“小姐不知風主子的真實身份,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倒也是情有可原。”
“風馭蒼是誰?他是引朔陛下!”
“什麼!”此時孫羽幽鎮定的麵具徹底被撕碎,震驚。
男子點頭,又道,“所以孫小姐應該知道自己方才的問題是怎樣一種答案了。風馭蒼已經在北平荒廢了三個月,還會怎樣荒唐呢?他願意這樣,總有管他的人。”
這樣一說,孫羽幽這個人像是掉進了冰窟。
風馭蒼是引朔陛下,總會回宮的,不會永遠待在北平。
並且,從眼下的情況看來,風馭蒼這次離開北平恐怕就不會再和引浼姮一起回來了。
引奠芸投奔夜逝公子,引楓也逃去江湖逍遙,風馭蒼回到高牆深宮內。三張她的保命符都這樣離開了北平。這意味這什麼?引奠芸的後背不可抑止地竄上一股寒意。
待到引浼姮這次歸來……
“看來小姐已經明白自己的處境了。”男子出聲。
孫羽幽已經有些愣神了,聽到男子的聲音,眼中的迷茫在才尋到了塔燈,“你要我作什麼?”
“不是我要你做什麼,而是你現在需要做些什麼才可以讓自己活命。”男子冷冷地出聲糾正。
“那我需要做些什麼?”孫羽幽問道,就像是一隻被嚇呆的小貓,呆呆地等待。
果然,到底還是一個大小姐。
“你現在要明白,風馭蒼和引楓也這次恐怕已經是不會再回來了。所以,你已經不能再望他們了。”
“明白……”
“但是,”男子的聲音給孫羽幽的心情帶來一絲轉機,“引奠芸到底是個有擔當的人,北平是她的家,她不會像引楓也一樣一走了之,再怎樣也會再回來一趟。”
“更重要的便是,她是個心善的人,這樣害人性命的行為,縱使那人是她的姐姐,她最多也隻能做到不去責怪,是不會袖手旁觀看著你死的。”
“那麼……我去求她?”孫羽幽已經是思緒混亂,全然聽憑這個男子的。
男子看到孫羽幽這樣,明白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這個人是完完全全地任由他擺布了。這個平日裏還算聰慧的的富家小姐,現在隻知道努力地為自己找生機。
人,活著為了什麼?
信仰?金錢?價值?情感?責任?
其實,說到底,不過是為了這條命。將每個人的生活洗個明白,看到最初,去掉每一處的裝潢,大多數的人,都是為了活命而已。
生活,那是再次之上,優越人們的奢侈。
“你求她,她自然會保你。但是,隻怕她在要不得罪自己姐姐的情況下,護你一世平安是力不從心。你還要讓她少顧忌一些姐妹情分。”
“如何讓她少顧忌。”
男子黑紗下的嘴角似乎淡淡勾起,“你將我方才說的全數‘梨花帶雨’地告訴引奠芸,另外,你再把引浼姮的動機也告訴引奠芸。”
“動機?”孫羽幽眼裏瞬間染上焦急,“我不知她的動機啊!”
“你急什麼?”男子的語氣中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幾分瞧不起,“什麼動機,我當然知道你是不知的。我既然來這裏告訴小姐你有危險,應該怎樣脫險,自然就會好人坐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