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解開我身上的綁繩!”靈歸雲厲喝道。
常慕禾真覺得,靈歸雲生氣時候的樣子,是天底下最美的美景。
都說絕美的景色常布局在險崖上,讓人難以輕易飽覽,而常慕禾認識靈歸雲的這十幾個時辰之中,還沒見過靈歸雲動怒的全身猶如絕美畫卷的樣子,這一刻,當真是全身興奮激蕩,哪怕要她此刻拋棄一切跟靈歸雲私奔,她也是願意的。
謝英嚇得酒意退散,一陣冷風襲來,他瞪著眼睛望著網繩裏的兩人,卻沒被靈歸雲的聲音嗬斥住,沒有吩咐手下揭開繩索的念頭。
“謝英——”靈歸雲略帶薄怒地看著謝英,臉色徹底的陰沉了下去。
“你好大的膽子,難不成認不出我了?”靈歸雲見謝英不動不言,眼神卻在他和常慕禾身上打量來去,心中升起一個念頭,卻又覺得不可能。
“歸雲小哥,你是什麼人?”常慕禾湊在靈歸雲耳邊悄聲問他,“你認識這謝英?”
靈歸雲漠然地將自己遠離了常慕禾一些,冷冷道:“認識,昔日一個巴結諂媚的手下。不知今日犯了什麼癡病,竟連動也不動。”
常慕禾不在意靈歸雲的遠離,抬頭隔著網繩打量著謝英,低聲道:“我看這人神色不對。歸雲小哥,你是不是有什麼死對頭,把你這手下收買了啊?你看他這樣子,擺明了在算計你,他這種人一肚子壞水,可千萬不能全信的!”
常慕禾說的話糙理不糙,這謝英今日見了網繩裏抓住的人是他,驚嚇雖然是驚嚇了,但卻一點也不像是見到他該有的反應。
先前幾次見麵的時候,謝英真可謂是將趨炎附勢四個字研究的極其透徹,恨不能跪在地上跟他走,可現在……
謝英的酒醒了,隨之臉上那股子驚懼與震動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猶豫不決與忐忑。
“謝英——”靈歸雲沉住氣又叫他,“你——”
“靈莊主,你就別喊我了。”謝英忽然衝靈歸雲訕訕一笑,“您在林河鎮銷聲匿跡兩年之久,難不成,還要我向先前對你那樣,卑躬屈膝,極盡討好?”
“這林河鎮的風雲呀,早就變了。”謝英打著哈哈向靈歸雲笑,一麵又招呼了個家丁來,附耳低聲交代了些什麼。
“先前您在咱們林河鎮的時候,那是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可如今……”謝英嘿嘿一樂,“您可聽過人走茶涼這句話?”
靈歸雲眯起眼睛,聲音裏飽含一陣威脅地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嘿嘿!”
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跟著一個身穿青色官服的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囂張的笑聲先腳步傳來,“謝英,我聽說你抓住了靈歸雲?”
來人四旬左右,兩撇山羊胡掛在唇邊,隨著說話狂笑而擺動不止,這人正是林河鎮縣令。
縣令見到網繩裏的人的確是靈歸雲,心情比之來時要更好了幾分,揚天笑道:“想不到甕中捉鱉,捉到的竟是靈莊主!可喜、可喜!”
“你才是鱉呢!”常慕禾忍不住罵道,“人又不是你抓的,你在這兒撿什麼樂子?還有,你見過這麼好看的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