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鏡中不似自己的女人,喜雨絕望的眼神落在一旁的銀簪上。

一旁的婆子緊盯著喜雨的眼神,見她瞥到一旁的銀簪,忙過了來,笑道:“新娘子這是幹什麼?好端端的,大喜的日子可別哭!”

她隨手將那銀簪收走,又笑道:“一會兒吉時到了,咱們新娘子就要上花轎了。上花轎之前,得該有個人給新娘子梳梳頭的。”

喜雨雙唇幾欲咬出血來,慘然一笑,“你們家主子將我抓到這兒來,我哪兒還有什麼該給我梳頭的親人?有……怕是也要被氣死了。”

喜婆嗤笑一聲,“得了吧新娘子,像你這樣的姑娘我見多了。成親那天大哭小叫的說什麼死也不嫁,可結果呢?等嫁進謝府來以後呀,還不是跟那些姨太太們爭寵,爭風吃醋?”

喜雨恨恨地道:“我才不會那樣!”

那喜婆不以為意,“罷了罷了,喜雨姑娘,我隻是好心提點你。不過,你要記得我說的一句話。你在這謝府裏,想要跟老爺用勁兒使絆子,是沒有用的。老爺最喜歡的就是溫柔柔順的女子,喜雨姑娘這容貌,也值當咱們老爺花這麼大心思將你娶進來再圓房……你看看那些不得寵的,哪一個不是被老爺稀罕了幾天就送回家去?嗬,還不如就在咱們謝府,吃好,喝好呢!”

喜婆一番話讓喜雨的臉上出現一片怒潮,她冷冷地道:“你說的那種人,左右不是我!”

“不是你不是你!”喜婆臉上似笑非笑,“好喜雨姑娘,老婆子我看你有幾分姿色,也有幾分不俗的氣質,我覺得呀,以後這謝府主母的位置,沒準是你的呢!好了好了,今天我就發發善心,代作你這娘家人,幫你梳梳頭好了。”

她說著從懷裏摸出一把銀梳子來,要去給喜雨梳頭。

她方才的話已經讓喜雨十分反感憎恨,這會兒還恬不知恥地要來給喜雨梳頭。

喜雨在喜婆接近的時候,猛然站起身推開她,厲聲喝道:“滾開!你才不是我的娘家人!”

喜婆被推了個趔趄,一個站不穩摔在凳子旁邊。

屋裏的幾個小丫頭見狀都傻了,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去扶那喜婆。

喜婆氣急敗壞地從地上站起來,舉著銀梳子想要去打喜雨耳光,可望著喜雨臨危不懼色厲內荏的模樣,卻又忌憚著。

這怎麼也是今天謝府的主角兒,若是一會兒在洞房裏跟謝英說幾句什麼……她老婆子在謝府是別想混下去了。

喜婆咬咬牙,恨恨地瞪了喜雨一眼,“你、你給我記著!”

她甩開另外幾個小丫頭,“滾!”

喜婆從屋裏一出去,喜雨如用盡了全身力氣似的,頭伏在桌子上,大哭起來。

幾個小丫頭誰也不敢去勸,縮手縮腳的站在一旁。

喜雨哭了一會兒,怔怔地望著鏡中的垂淚美人,突然生了一抹決絕的勇氣。

“你們先出去吧,我想睡一會兒。”她擦幹眼淚,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