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徑直走到了白陸村西邊的一家成衣鋪子,跳下騾子,將騾子拴在了一邊的門柱上,便走了進去。
那成衣店的掌櫃在白陸村呆了十來年,伺候的主顧也都是白陸村的鄉紳富豪,這地有錢的客人來了這裏,都不細細挑選一番,隨手指到了何處,那一處的衣裳便要被包起來。
今日見一小小少年來了他這鋪子,那掌櫃打量他一番,見他衣著普通,又是個騎騾子來的少年,本已經站起來的身邊便又坐了回去,衝店裏的夥計努努嘴,意思便是,讓夥計招待這人,一般的客人犯不著他接待。
夥計迎著笑臉去招待那少年,那少年卻臉色漠然地衝賬台走了過來。
“啪”的一聲!
他一掌拍在櫃台上,淡聲喝道:“三天前,你是不是給謝英家強來的女人做了一身嫁衣?”
成衣鋪掌櫃一愣,沒想到這進店來的少年所為的竟是此事。
他愣愣地看了一會兒少年,這才發現那少年的容貌不俗,竟是個出塵的貴氣美男子。
這少年年紀不大,一雙軒眉卻漆黑如墨,一雙眼眸如點漆一般,此刻帶著厲色與不悅,周身散發著淡淡的冷意。
掌櫃的打了個機靈,渾身一寒。
“小爺兒,店裏那處招待不周,您多見諒,您想看些什麼料子的衣裳?本店都有!若是您有時興的樣式想要本店改,本店也有巧手師傅能……”
話音未落,那少年已露出怒色來,“聾了你的狗耳朵,聽不懂本姑……小爺兒的話?我問你三天前是不是給謝英家搶來的女人做了一身嫁衣,回答我!”
那少年著手狠狠一劈那賬太,隻聽劈啪一聲脆響,那百年紅木的賬台麵竟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裂紋。
掌櫃的止不住的腿一哆嗦,“小爺兒!你息怒!容我想想……三天前……謝家的確來了人差我給他們做一身女子的嫁衣和男子的喜服,謝家開了口,我們這小本生意的店鋪哪兒有拒絕的道理啊?我們問了他們的要求,便著師傅去做,他們也就回去了。可您說的什麼搶來的女人……這事兒我們真不知道啊!”
那掌櫃的抱怨的聲音十分委屈,臉上惶恐之色大盛,額頭也滲出冷汗來。
那少年卻並不領情,冷笑一聲:“好一個不知道!那搶來的女子就是你王掌櫃貪圖富貴,去謝英那裏祈求好處而出的餿主意,,將那待嫁的良家女子獻給謝英,你可知你毀了一樁姻緣不算,還險些讓先前給那女子下聘的男方跳河自盡!若說謝英罪該萬死,那你便是白死莫贖!”
那少年音質清脆悅耳,一番激昂慷慨的怒喝聽的王掌櫃心驚不已。
她驀地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來,淩空破風刺向那掌櫃的喉嚨。
那掌櫃隻覺雙腿一軟,給那少年跪了下去,“小爺兒……饒命!”
“為了瓜分幾個謝英賞你的臭錢,你就在暗地裏使壞,將那女子送到虎豹狼窩裏去,難道你沒有女兒麼!?將你的女兒送到謝英家中忍辱受罪,你可願意!?”
那掌櫃一聽,原本嚇飛了的三魂七魄又被嚇回來一魄,冷汗涔涔地求饒道:“小爺兒……小女剛年僅十二,尚不知人事,如何進的了謝英家去吃苦受罪?那……若小爺兒要為喜雨姑娘報仇,便衝著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