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龍半信半疑,好在將小五所說的話全然記在了心裏。
去湖心亭一試,他竟由此得到了仁德皇帝的注意與賞識。
或許一個性格懦弱文雅的人不適合當皇帝,但皇帝一定會要一個孝順善良的人做自己的繼承人。
那些皇子一個個野心磅礴覬覦太子之位許久,甚至不惜骨肉之間自相殘殺,卻沒想到鬥來鬥去,竟被一個從未被注意過的人奪走了太子之位。
而朱九龍能得到這一切,他都感激於當初無心之言的小五。
得了嘉獎後的朱九龍回去找小五,卻撲了個空,找遍各處,再沒有看到那個奶聲奶氣的女孩子。
但無論時隔多久,他心裏卻牢記著當初教了他這一切的小五……
若以他當初的性子,即便再怎麼讀書,怕是也入不了仁德皇帝的眼,若沒有小五的指教,如何有今日的朱九龍!
“小、小五……”他近乎難以置信地望著小五,終於找到了他熟悉那雙眼眸的理由,原來十年前的他,便將這雙眼睛深深地刻在了心裏!
小五難過的不能自己,輕輕地抓著他的衣擺,“承兒哥哥,小五求求你,救救燕承吧……”
“……小五,你先起來。”朱九龍複雜難言地將小五從地上拉了起來。
她的手臂瘦弱的不盈一握,掌心更是帶著一寸薄薄的繭子。
公主?這哪裏是一個公主的手?
朱九龍措愣地望著小五,一時之間,重逢故友的激動令他有些茫然,他心頭是歡欣鼓舞的,卻不知道該怎麼表現出來。
當皇帝當的太久,他做了很久的喜怒不形於色。
可今日見到小五,卻讓他從盛怒到喜極兩個極端都體驗了一把。
“手是怎麼弄得?”朱九龍皺著眉頭問。
他問,小五便說。
“先前我被許灼芙捉到,而後她……”小五摸上臉頰的時候,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她百般折磨我,不過幸好,傷痕已經祛的差不多了。”
朱九龍的聲音寒冷起來,“許灼芙的做法實在令人憤怒!許客海怎麼會教出這樣一個不三不四的女兒!?朕必須重罰他!”
小五不關心那些,抿唇怯怯地說:“而後,幸虧燕承及時將我從許灼芙的手裏救出來……”
朱九龍的眼神錯愕的怔住,“真是他救了你?”
小五急忙點點頭,“真的是他!他不嫌棄我是個累贅,一直帶著我,路上很照顧我……”
朱九龍定定地望著她,如凝視著失而複得的珍寶一般鄭重,“小五,方才,我是不是嚇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太氣憤。那燕承,於我而言實在不是個好人,他犯了欺君之罪,罪行嚴重的很,若是被刑部論處的話,定是難逃一死,所以我才……”
“承兒哥哥,他隻是被壞人蒙蔽了,他、他那麼有才能,兵法武藝那樣出眾,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就這樣被處死實在可惜,你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小五急切地道。
“我原本是打算不放過他的,可……他既然是小五你的恩人,那便是朕的恩人。”朱九龍的眼神帶著思考,微微沉吟了下,“小五,朕,可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