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大周的前一個晚上,禾麥去了燕行的房裏。

鍾相思坐在床榻邊給燕行削著蘋果,見到禾麥進來了,臉上露出笑容來,“麥兒,東西可收拾好了?”

“六郎在收拾呢。”禾麥爽快地說了一句,坐在了燕行的身邊,“爹的身子好了些沒有?”

“好多了!燕行利落地抬起了手臂,展示給禾麥看,“你瞧,我這手上全是力氣!我都好多了,可以坐起來了,可你娘就是不讓!”

“娘那不是關心您嘛,”禾麥笑眯眯地說,“楚大哥也說了,傷筋動骨一百天,您這才躺了多久?好好歇歇,沒錯的。”

鍾相思努努嘴,“聽到沒有?麥兒也這樣說,你呀,就老老實實給我躺在床上罷!”

燕行鬱悶地歎了口氣,轉移了話題,對禾麥道:“此番上路,怕是要一個來月才能到皇都的。求了藥,那便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承兒那身子……聽說虛弱的很,也不知這一路車馬顛簸,他受不受得住……”

“這些五公主都想到了,安排了幾個隨行的禦醫跟在車上,光是給師兄預備的草藥,便是滿滿一車廂……”禾麥想起小五心細如發,給燕承安排的那些用度,又將一切的可能都想到,心中有幾分感動。

說起小五來,鍾相思與燕承的臉上都寫滿了惋惜。

從禾麥的口中得知了小五的身份,夫妻倆都能想到,小五去了大周之後,等待她的是什麼。

一入後宮深似海,那樣單純沉穩的一個孩子……

夫妻倆歎了口氣,眼神有些沉重。

“路上多照拂照拂那孩子,她這一路上也沒少受苦受難,”鍾相思輕聲叮囑著,“此番我和你爹便不去了,你和六郎兩個要好生看顧好慕禾。”

燕行和鍾相思說著說著,皆是沉默下來,像是有話要說似的。禾麥瞧出幾分端倪來,忙問道:“爹,娘,你們可是有什麼想說的?”

“麥兒,我和你爹商量著,等你爹的傷勢好一些了,便去一趟你三姨母的家裏探望一番。”

“三姨母?”禾麥訝了訝,“我還有一位三姨母?”

鍾相思微微頷首,“是,你有一位三姨母。早些年我隨你爹在邊關常駐,東奔西戰,家中的書信來往便漸漸斷了,由此,你三姨母多年來身在何處,過著什麼樣的日子,我都一無所知。好在……”

她歎了口氣,“這幾日我勞煩你湯伯伯在西郊中用關係多番打聽,竟得到了一些你三姨母的消息。她如今就在西郊國中,在月牙城外三百裏地一個名叫桃林鎮的地方。”

“那是好事呀娘!”禾麥道,“若是能見到三姨母,你們姐妹團聚,家人重見,豈不是天大的好事?”

鍾相思笑道:“娘想著,這一去便不知要在你三姨母那兒住到什麼時候了。便將你三姨母的地址告訴你。到時候你和六郎回來了,便直接來你三姨母的家裏。若是我們不在,你便來找你湯伯伯,他定然知道的。”

“好。”禾麥高興地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