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繼續囑咐道:“現在我重傷在身,平日也不得照顧你。咱們如今在湯三重的府中,聽說他回來了是不是?一會兒我去瞧瞧他,叫他多給你安排幾個人在身邊伺候著……”
“湯兄已經安排了許多人來伺候我,不必你惦記。”鍾相思一本正經地道。
“那、那就好……”燕行訕訕地道。
“燕行,”鍾相思幽幽地聲音響起來,“你成日昏迷著躺在床上,有人背地裏說我的壞話,都沒人幫我——”
“誰說你的壞話?”燕行連忙問。
“那些下人啊,丫鬟婆子還有湯府的小廝,尤其是那個常氏屋裏的出來的,都背地裏嘲笑我……”
“嘲笑你什麼?”
鍾相思抱怨的聲音委委屈屈的,“他們都笑話我,我這麼大歲數,又當娘了!”
屋裏半晌沒有動靜。
禾麥聽到燕行訕訕地問,“相思,那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她輕咳了一聲,“楚大哥,咱們……等一會兒再進去罷?”
“好、好!”楚白水也聽得有幾分不自在,微微紅著臉,隨禾麥出了院子。
“楚大哥,我師兄的傷勢,一定要生血丹才能救治嗎?”禾麥問道。
楚白水一麵慢慢往前走,一麵沉吟著道:“這幾日我也在想這個問題。燕承將軍傷勢很重,但這幾日在我的醫治之下,情況暫時穩定。隻是,他失血過多是事實,如今人昏迷不醒,任何補血造血的湯藥都入不了口,所以……怕是真的需要一枚生血丹,才能將他的命保住。”
禾麥歎了一聲,“恐怕這就是天意……天意……叫小五將自己的家人找來……”
楚白水一頭霧水,“這與小五姑娘有關係?”
“有些吧……”禾麥含糊地說。
屋裏忽然傳來鍾相思的一聲驚叫,“燕行,你的傷!”
禾麥與楚白水愣了下,下意識地連忙往屋裏衝去。
床上,燕行臉色痛苦,眉頭都疼的糾結在了一起。
楚白水連忙過去,檢查燕行的傷勢。
“爹,娘,這是怎麼了!?”
鍾相思一臉愧意地站在旁邊,“都是我不好,不該在這個時候逗你爹……我告訴他我有了身孕,你爹……你爹高興地從床上坐起來……”
禾麥咂咂舌,“爹……原來是高興的啊……”
燕行這麼一動,背後幾處結了痂的傷口都繃開了,猙獰可怖的口子又開始往外流血。楚白水又是好一番包紮醫治,總算將血止住了。
“咳咳,夫人,切莫再讓將軍激動起身了。將軍身上這傷還未完全愈合,若是再將傷口撕裂,情況怕是有些棘手……”楚白水輕聲叮囑道。
燕行還在床上傻樂,費力的伸著胳膊要去抓鍾相思的手,“相思……我好高興,我要當爹了……”
禾麥撇撇嘴,“爹,你別說當爹了,你連外公都當了!莫非有了新孩子,你就不要我了?”
“怎麼會,麥兒,你永遠是我和你娘的女兒,爹這不是高興地麼!”燕行雙眼閃爍著出一些精氣神,臉上多了許多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