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的沼澤如同一頭吃人的巨獸,將兩個掙紮不開的人死命向沼澤底拉去。
沼澤已經吸附到禾麥的肩頸了,可她還是動作不停,那狠厲決然的模樣,分明是不殺燕承不罷休。
燕承眼看著禾麥愈發地向下墜落,他顧不得喉嚨間越來越近的桎梏,啞聲喊道:“麥兒、別動、別動!!!”
“如果你去死就能讓我爹娘和六郎慕禾過上太平的日子,那我寧願和你同歸於盡!!!”禾麥大吼道,手中又用了三分力氣。
燕承恍惚地看著眼前禾麥的臉,想起回憶裏的禾麥模樣清麗可人,不是那種傾國傾城的美豔,而是那種讓人眼前一亮、賞心悅目的亭亭玉立。
現在的她,眉眼較之幾年前長開了不少,但大抵還是個年輕的姑娘,歲月並未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
她的臉龐依舊是白皙的,眼裏的瞳仁依舊是墨的發亮的,就連她唇角使力時皺起的弧度,與年少時練功時的樣子,所差無幾。
燕承忽然想,無論他們之間有怎樣的誤會,無論他在禾麥的眼中是怎樣的不齒,無論她有多恨他……
但禾麥,永遠都是他記憶中的小師妹,他最疼愛的麥兒啊。
他是做師兄的,說過要一輩子照顧小師妹的話,男人的話,不能不作數……
燕承幾乎無法呼吸,脖子上與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的嚇人,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死命地從懷裏拿出了繩子,甩在了岸邊凸起的一塊石頭上。
“握住、握住繩子,麥兒……”他啞著嗓子說。
禾麥雙眼猩紅,想起因為燕承的誣陷使他們一家人逃亡分離的事情,就恨不能與他玉石俱焚,哪裏還顧得上什麼繩子!
燕承將繩子死死地纏住禾麥的手,已經感覺一片眩暈襲來,就要支撐不住……
沼澤已經吸附到禾麥的下頜,巨大的吸力讓腹腔劇痛不已,禾麥也快要支撐不住了。
就在兩人都要被這片沼澤侵吞的時候,遠處突然飛奔來一人一馬,一眼看到沼澤裏的情景——
“禾麥!!!”
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禾麥的眼睛被巨大的吸力吸的睜不開,隻有在沼澤上麵的手指微微勾動了一下。
隨即,她徹底失去了意識……
……
……
“混賬東西,你眼睛瞎了,不認識那女人什麼樣子了嗎!?”
一聲斥罵伴隨著耳光,哨子恐懼地跪了下去,“大小姐,屬下眼拙,隻看到這身衣裳那女人曾經穿過……”
“你抓人隻看衣裳,不看臉?”許灼芙森然地盯著哨子問。
哨子不住地磕著頭,“屬下該死,辦事不利,請大小姐責罰!”
許灼芙眯眼瞧著床榻上陷入昏迷的女人,心中氣不打一處來。
不知哪裏蹦出來的女人,壞了她的好事!
此時,若燕承那邊得手還好,若不得手……
被那女人給跑了去,再想捉,時間不夠,他們人又跑到西郊,便更是難上加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