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進驛站親自抓捕燕行,而驛站外圈指揮三百弓弩手的人,則是原來勝北軍的參將路寒山。

路寒山不動聲色地看到六郎和燕行從窗前經過,卻未下放箭的命令。

“將軍,方才罪犯從窗前經過了……”都司有些質疑地問路寒山。

路寒山淡定地點頭,“你們沒看到身後還跟著燕承將軍?若放箭誤傷了人可怎麼是好?原地待命,無需你告訴我!”

“……是!”都司領命。

“驛站有幾個出口?”路寒山問。

“回參將,共三個出口。”都司回答。

路寒山意外地挑了挑眼角,“都在哪裏?”

“前門,後門,還有一個馬廄的門……”副將道。

“馬廄?”路寒山沉吟了一下,“可都有人把守?”

“將軍上去之前已經做全了準備,三個出口都派了把守的兄弟。”

路寒山淡然地點了點頭,目光憂心忡忡地看向三樓窗前不過追過的官兵,內心憂愁。

同燕承不同,他是從小被燕行帶在身邊長大的,因為資質愚鈍,許多士兵都很是瞧不上他,暗地裏不少欺負他。

但隻有燕行對他不一樣,不但教他功夫,還鼓勵、提拔他,將他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兵提升為參將,可以說,燕行就是他的伯樂,雖然他卻不是一匹千裏馬。

對燕行,路寒山有著知遇之恩,就算燕承再怎麼強調燕行是大周的通緝犯,他心裏依舊惦念著燕行的安危。

今日他原本不想前來,可在帳外聽燕承對都司說要來抓捕燕行,他便無論如何都要來了。

他不信燕行是那等通敵叛國、無惡不作的賣國賊,而無論到底燕行有沒有這等罪,他也必須得見到燕行是否安全。

若有可能助燕行一臂之力,便更是甚他所想了!

隻是,這都司卻是燕承的心腹,若被都司看出端倪來,恐怕事後在燕承那兒,他很不好交代。

路寒山走到驛站的後院,隻聽到驛站裏麵傳來一陣喊打喊殺的聲音。

後門向東三丈的地方有兩扇不起眼的木門,想來便是馬廄的後門了。

路寒山忽然見到那木門裏麵有人影閃過,而一晃而過的衣衫是深藍色的,不像是他們的官兵。

路寒山想起方才都司所說,燕承給幾處出口都派了人手的事情,心思跳動了一下。

他叫都司去前門出口處把守待命,自己則慢慢地接近那馬廄。

馬廄裏果然有響動……

馬匹焦躁打響鼻的聲音,馬蹄在地上不安地走動的聲音……

而且……

忽然,大批大批的草食與黑豆從馬廄裏被漫天灑了出來,與其同時被破開的兩扇木門裏,奔出了一群激烈歡快的馬兒。

大批大批的馬讓弓弩手措手不及,而那些草食黑豆就在他們的腳下,成群的馬兒湧向弓弩手,將緊密無缺的包圍圈霎時間衝散。

弓弩手狼狽地躲避著那些馬兒,有的已經被馬兒頂倒,被掀翻在地。

把守後門的弓弩手頃刻間七零八落,誰也來不及去想,為何馬兒會從馬廄中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