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不要傷心……”她忍痛勸道。

燕行突然離世,實在太過突然,換成誰,怕是都接受不來。

何況鍾相思與燕行夫妻感情那般要好……

禾麥不敢想,鍾相思該有多難過。

鍾相思慢慢起了身,“你們都下去罷。”

她吩咐那些守在營帳裏麵的士兵都下去了。

“娘……”禾麥擔切地過來扶住她,“您這是要做什麼……”

“被抬出來的人不是你爹。”鍾相思壓低聲音,平靜而肯定地說。

“不是我爹!?”禾麥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便想,鍾相思是不是傷心過度,在自己欺騙自己。

可想到方才鍾相思的反應也的確無比的悲傷,難道……

“你現在先不要多問,隻去將這件事情悄悄的告訴六郎。”鍾相思細細地吩咐著,“我現在去找慕禾,一個時辰之後,咱們在軍營外向東三裏的木頭莊會麵!”

“這是要……跑?”禾麥咂舌。

“對,跑!馬上要離開!記住,一個時辰,不要告訴任何人!”鍾相思吩咐著,“快去!”

禾麥一路上不知撞到了多少個人,等走到六郎的營帳前麵的時候,神色已經在最初的心慌不安中變得冷靜了下來。

“六郎,你來!”她站在主帳的外麵,衝六郎招手。

主帳正在審問兩個抓住的細作,細作身旁是赤膊上刑的兩個小卒,眾人的目光皆落在禾麥的身上,她勉強鎮定地盯著六郎,試圖讓他看懂自己的急切與焦灼。

“大成,你來審,務必撬開他們的嘴!”六郎冷喝一聲,便大踏步地走向了禾麥。

“禾麥……”他有些擔心地看著自己的小娘子,還在想是不是因為燕行突然出了意外的事情對她造成了什麼打擊……

扯著六郎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禾麥說出真相:“我爹沒死!咱們現在去木頭莊找我娘!”

她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幾乎弄懵了六郎,“禾麥,你……”

他有些不知所措,正如方才禾麥所擔心鍾相思的一樣,擔心她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幻覺。

“現在軍中最要緊的不就是審問細作嗎?左右你現在無事在身,就當陪我去一趟木頭莊好不好?”禾麥言辭懇切,“我娘現在帶著慕禾去了,我要去找她!”

方才時間緊急,她實在來不及細問鍾相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又為什麼要去木頭莊會麵。

現在她隻能先說服六郎陪她去一趟木頭莊,至於鍾相思和燕行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們,便要到了那兒細細的打問了。

六郎回頭看著滿營長的將士,陷入了一瞬間的猶豫。

“此事不能告訴旁的任何人,隻能有咱們幾個知道!”禾麥叮囑道。

“你先等等,我得將兵符和東林城的地形圖交出去,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我得為百姓和將士的性命負責!”六郎說著,轉身衝進了軍營裏。

禾麥心裏有些難以理解,也不知鍾相思那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一定要拉著六郎?